那類似於人聲的長吟越來越近,終於出現在眼前。他們還沒看清楚,眼前一花,有什麼迎麵撲來。
玄襄反應極快,向後一仰,便避開了撲擊。他轉過身,正對著一張人形的麵孔,可是這麵孔僵硬而醜陋,而身體卻是野獸的。是人麵獾,他想了想,又不像,人麵獾是群居的種族,在上古時期最多,這裏卻是混沌時期。他甚至來不及多想,那野獸甩了甩尾巴,揚起一陣碎石,又撲將上來。它反應敏捷,甚至還能看破他的策略,絕對不是人麵獾可以做到的。
容玉趁著他退後的瞬間,將手中的虛無交於他:“你用這個。”
她並不擅長真刀實劍的擊殺,力量不足,就算有再好的兵器也是浪費。她交劍的那一刻,野獸突然望向了她,呼得緊逼過來。
容玉甚至不敢後退,隻要她示弱,對方就會先行攻擊她。她單膝跪地,她身上還有玄襄和璉鈺的魔氣,和自身的仙氣結合起來,便是混沌之氣,在這個混沌之境裏,雖然完全不夠,但也隻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正當野獸堪堪要撲到她身上之時,突然狂吼一聲,整個巨大的身軀都被定住,極細的混沌之氣結成無形的繩索,將它纏住。玄襄一劍劈在它的身上,卻聽見一聲金鐵碰撞之聲,它的皮毛竟如同鐵一般堅硬。
他沒再遲疑,下一劍直接砍在它的腹部。野獸吃痛,突然掙紮開容玉的牽製,向玄襄撲下去。容玉簡直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急道:“快出來!不要讓它的血沾到!”
話音剛落,便聽野獸長長的哀鳴,一股血腥氣四溢開來。這是混沌之獸,它的血可以腐蝕掉山石草木,血肉之軀更是不例外。隻見那野獸突然背部朝下被翻轉過來,玄襄這一劍劃得極長,幾乎把它都給剖開了。他一下子退到容玉身邊,氣喘得很急。
這種需要強大體力和意誌作為支撐的擊殺,換了是她,直接就被那野獸巨大的身軀被壓死了。容玉看著他衣袖上的血跡,他還是沒能完全避開。
混沌之獸受到重傷,還能在血泊中站起來,蜷縮著往後退去,而龜裂開來的傷口竟然在緩慢地愈合。玄襄不待氣息平定,一個旋身,手中的虛無微光一閃,直接穿透了混沌之獸的軀體,甚至還順著向前滑行片刻,直接插入地麵。
容玉一招手,虛無便回到她的手中,失去了具體的形體。她看看玄襄的衣袖,問:“你的手……”
他撩起衣袖,一些血跡還是滲透了衣料,滴在手背上,形成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他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沒事。”
容玉找了一塊平整的地方,示意道:“你坐,我們來說一下這裏的情形。”她想了想,緩緩道來:“混沌時期,雖然有很多種族還在沉睡,可是存在著的,其實比沉睡的更可怕。它們還處於未開化的狀態中,有一些神智,卻更加野蠻。”
玄襄看著她:“我剛才見你用了混沌之氣。”
這件事果然隱瞞不了他。容玉頓了頓,道:“我們之前達成共識,混沌就是仙氣和魔氣為未分開前的狀態。我不過把它們又融合了。”
“你怎會有魔氣?”
容玉頓時尷尬地看著他,清了清嗓子:“那天……晚上……”
又是那個晚上。玄襄立刻道:“你不必說了。”
容玉苦惱地想,這件事被他知道了,以後還怎麼再偷偷汲取他的魔氣。她既然能把魔氣和仙氣融合,那麼之前她一直假裝的仙氣被魔氣抵消了的事情的真相也暴露了。兩人相對無言了好一陣。玄襄站起身來,平淡地開口:“走罷。”
剛走了幾步,玄襄停下來:“把手給我。”
容玉不明所以,還是照做,玄襄反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一股魔氣突然傳了過來。雖然有點意外,但事實證明這一步她還是走對了。她的嘴角不由浮起笑意。
玄襄轉過頭看到她的表情,呆了一下,便也笑了笑:“你笑什麼?”他不待她回答,倒是牽起她的手來,自然得好像牽過很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