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陽光明媚。
葉雲卿翻牆而入,轉身,撞上陸璟略顯震驚的目光。
她穿著一襲幹淨利落的天青色衣裙,看著很是英姿颯爽,宛如一個肆意江湖的俠女。
“葉姑娘,你這是?”
“哦,他們把我塞進花轎,除了一身嫁衣,什麼都沒有給我,我沒有衣服穿,就回家拿了一些東西。”
她說著,把一個沉甸甸的包袱扔在石桌上,當著陸璟的麵打開。
包袱裏,全是亮閃閃的珠寶首飾,金條銀錠。
“我想了想,不能在你這裏白吃白住的,這些,就算是我給你交的住宿費和夥食費。”
葉雲卿的目光轉頭看了看四周,這偌大的庭院中,除了陸璟和她,再沒有第三個人。
“你吃早飯了嗎?”
陸璟搖了搖頭,他放下手中的書籍站起來。
“我做了早飯,溫在鍋裏,想著等葉姑娘一起吃,我現在去拿過來。”
“你坐這兒,我去拿。”
葉雲卿快步向前,如一陣風似的消失在陸璟的麵前,不一會兒,就端著飯菜回到他的麵前。
兩碗幾乎能照的見人影的清粥,還有一個白麵饅頭。
陸璟拿起唯一的一個饅頭,笑著放在葉雲卿的麵前。
“葉姑娘吃吧,我平日裏幾乎不走動,所以不怎麼餓。”
葉雲卿看著麵前的饅頭和清粥,久久沒有言語,陸璟看她沒有動作,唇邊泛起苦笑。
“抱歉葉姑娘,本來宮裏該今日送吃食過來的,不知道為什麼耽擱了。”
“你吃這些東西,多久了?”
她猝不及防的開口,抬頭看向怔愣的陸璟。
“也沒有多久,就隻有......”
“隻有五年,對嗎?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可也聽過關於你的一些事跡。
大虞朝最年輕的異姓王,十五歲,就被皇上親封為鎮北王。
五年前打了一場最大的敗仗,讓大虞朝失去五座城池,死傷無數,被召回朝後,剝奪一切,圈禁在鎮北王府。”
陸璟聽著葉雲卿的講述,那些血淋淋的,他以為早就淡忘的畫麵浮現在腦海。
此時此刻,他才驚覺,那些曾經,過往,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反而越來越清晰。
“是,那時候的我,年輕氣盛,以為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所以,才導致了五年前的一切。
我本就是罪人,如今能苟延殘喘的活著,和那些死去的將士比,已經很好了。”
陸璟緊緊捏著手裏的木筷,因為快過於用力,指關節泛著白。
葉雲卿目光流轉,他眼下的烏青,毫無血色的唇,脖頸間,黑青色的脈絡。
無一不在說明,陸璟中了毒。
毒已經進入肺腑,的確如他自己所說,時日無多。
“我今天在外麵走了一遭,途徑茶樓,集市,偶然間聽聞有百姓談論你的事。
他們言語之間,對於你,全是溢於言表的信任之情,還有為你打抱不平的憤慨之意。
他們都說,五年前的事,你是被人算計,是冤枉的,而算計你的人......你知不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