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枯禪院拜師徒(四)(1 / 2)

馬威、杜平二人雖然不怕連慶,卻也當真不是他的對手,而且連慶從不說謊,另外二人早就看見了周澤,乃是生麵孔,連慶伺候三明數年,做事很有分寸,故此馬威稍一尋思,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還是不能跟連慶衝突,他便拉著杜平急匆匆的退出了鬆林子,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要回去一打聽就清清楚楚。

馬威二人走了,連慶囑咐了周澤一句,“不要亂走,我再去打點水來,咱們把屋子打掃一下,今晚就能住了。”周澤說了句“師兄放心。”連慶便從他的工具箱子裏摸出了一副手套戴上,也不顧那鐵鍋餘溫尚熱,兩手端起來又去打水,此處沒有別的家什兒,隻能還用這鍋,連慶去了,周澤稍一尋思,如今入冬,天幹物燥的,倘是真的把這片鬆林子點著,誰也擔待不起,他便小心翼翼的滅了門前的火,又從連慶的鐵箱子裏找出一把小鐵鍁,就在不遠處鏟些土把餘灰埋了,這才放心,等周澤弄完,正好連慶回來,大鐵鍋這回被他蹭得錚亮,又端了滿滿的一鍋水。

“師兄,你這是到哪裏打的水?”周澤隨口問道,別看他一兩天不吃飯沒事,要是不喝水,那可是口幹難耐,連慶似乎已經忘記了剛剛的不愉快,臉上又掛著憨厚的笑,“就在林子外不遠,那裏有口大井,周圍的師兄弟們都從那裏取水用,等忙完了我帶你過去看看。”而後連慶將鐵鍋放在了門口,往屋子裏瞅瞅,“師弟啊,這鍋咱倆還得用它吃飯,不能糟踐了,你等我,我再回那邊去拿些家什兒來,咱倆好大致的打掃一下,不然這屋子也沒法住人。”

“嗯。”周澤又點了點頭,連慶已經邁步出了林子,他便守著這一大鍋水。連慶剛去不久,林子裏又響起了腳步聲,似乎還伴隨著竊竊私語,周澤豎起耳朵一聽,倒像是個女兒家在說話,隻不過講話的內容聽不清,周澤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這會兒天空中正是一片薄雲遮月,林子裏昏昏暗暗的,他放佛覺得有人,心裏就難免害怕。

腳步聲越來越近,細語聲更像就在耳邊,周澤壯著膽子起身,卻覺得背後發涼,一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什麼人?”他攥著雙拳向林子裏吼道,不過他這一喊,林中的說話聲便戛然而止,頃刻之後一道人影從樹後走了出來,周澤借著昏暗的月光勉強隻能看出對方的身形,那人又背對著月亮,容貌根本分辨不出,對方盯著周澤看了少時,“你是什麼人,在這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對方反客為主,周澤便一時語塞,連著“我……我”了兩聲卻沒說出所以然來,那人便又向前走了幾步,周澤這才注意到此人卻是男的,剛剛說話的應該是個女人,目光又往林子裏看,才隱約發現一棵最為高大的鬆樹後還躲著一個人影,跟眼前之人比較起來,那道身影無疑要嬌小許多。

“我沒有鬼鬼祟祟的,是師傅讓我住在這裏。”情急之下周澤說出了實話,那人便駐足不再往前走,“你師父?我怎麼覺得你這麼麵生,你師父是誰?”說話間他又向四下裏偷偷瞄了幾眼,周澤這才注意到對方麵色不善,眉宇間放佛隱著一團殺氣,他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顫,又覺得丹田處放佛有一股寒氣萌生,便有些聲音發顫的回道:“我師父叫做三明。”

“三明師叔的弟子?”男子此時已經可以確定周圍沒有別人,而在他周身則放佛籠罩起一團白氣,周澤趕忙道:“我今天才剛剛拜師的。”

“原來是這樣。”男子的語氣變得愈發陰冷,“既然師叔將你安排在這裏,你剛剛可曾看到或聽到了些什麼?”

“我……”周澤又不由自主的往林子裏瞥了一眼,先前躲在鬆樹後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卻聽對方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在看什麼?”

“沒有,沒有!”周澤這才回過神來,暗悔自己不該冒失,連忙擺動雙手,“我什麼都沒有看見,隻不過是風吹樹響,天氣又冷,我有些害怕,我怕有鬼……”周澤故意編了幾句謊話,他心裏十分確定剛剛躲在樹後的就是先前說話的女子,隻不過此刻卻不見了蹤影,隻是這些事情與他何幹?對麵的男子聽周澤這麼一說,卻冷笑了一聲,“你好沒見識,鬼得有多大的膽子才敢到禪院裏來?這種話以後還是少說,以免惹得你師父不高興。”

“是,我再不敢了。”周澤趕忙低下了頭,此時雲開月明,他借著月光偷偷看清了對方略顯慘白的臉龐,此人的年紀差不多二十歲上下,棱角分明,容貌清秀,與自己相比,倒是個標準的美男子,那人看了看周澤又問道:“你認得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