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樓!紀夢嬌頓時黑了臉,表哥怎麼跟了這麼個主子,氣死人了,撕扯著手中的錦帕仿似不過癮,扔在地上狠狠地跺了幾腳。也難怪紀夢嬌氣,算起了她今年已近雙十年華,在一幹尚自閨中的官小姐中屬年齡偏大的了。
從小對表哥華容芳心默許,誰知道表哥卻對自己能躲就躲,能避就避。老夫人偏愛華容,總覺得孩子心性,再大大就會收心,爹爹對自己的婚事又不怎麼上心,因此才一拖再拖到今日。
再等就成老姑娘了,左秀雲也是著急,大小姐紀夢羅十六歲便嫁與吏部侍郎於世卿的長子於寬,這個年紀都已是兩個兒子的娘了。
雖說華容現下並無多大官職,可老爺是把他作兒子養的,日後的富貴是可想而知。二則,女兒不爭氣,哭鬧著非華容不嫁。自己厚著臉求了大夫人幾回,雪梅才答應會好好勸勸華容。
隻是秀雲不知,其實這婚事未成的根源在於,華容的爹娘久居紀府,是看著夢嬌長大的,夢嬌美則美矣,但性子著實令人不敢恭維,誰家不巴望著娶進門的媳婦知書達理,溫柔賢惠?
礙於左秀雲的麵子,兩老不得不表麵應承,實則對華容逼婚是假,做戲是真。兒子拖得起,紀夢嬌可拖不起。
左秀雲一進落蘭苑,就見丫鬟匆匆跑來,“二夫人,您可回來了,二小姐在自己房內又摔又砸大發脾氣呢,奴婢們也勸不住啊。”
這個丫頭,沒一天消停的,真要氣死我麼!左秀雲知道女兒的性子,待夢嬌屋內乒乒乓乓稀裏嘩啦的聲音停歇才拍門喊道:“嬌兒,開門,嬌兒”。門嘩的打開,“娘,”哭的跟淚人似地紀夢嬌撲到秀雲懷中,“娘,你要給我做主啊,表哥他,他居然去了玉芙樓”。
扶著抽抽搭搭的女兒進門,坐在繡榻上,秀雲從懷裏抽出絲帕,邊幫夢嬌擦淚邊勸道:“娘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呢。去玉芙樓還值得你哭成這個樣子?男人在外麵難免逢場作戲,可最終還不是要回來家裏。野花雖香可有幾個是真正能進的門的?”這個傻丫頭,真是被華容迷昏了頭。
“娘,可我和華容哥還沒成親呢,他就這樣,這以後可怎麼得了?”那些歡場女子若是迷得華容樂不思蜀,她不就更沒指望,越想越氣,華容哥隻能是自己的!
“傻丫頭,男人是要哄得,不是娘說你,你這性子也要改改,男人都喜歡溫柔似水的女子,你這整日凶巴巴的,不把人嚇跑了才怪,成親以後再管束他也不遲啊。”女人坐上什麼樣的位置全憑自己有什麼樣的手段。一味的耍刁蠻橫怎麼行呢。
“可娘,表哥根本不給我溫柔的機會嘛。”夢嬌有些懊惱,難道她願意每天這麼凶巴巴的嗎,誰不想小鳥依人的陪著自己心愛的人。可華容平日在宮裏難得回來一次,這不好不容易回來卻又避自己如蛇蠍。難道自己生的不夠美麼?居然栓不住他的心。
“嬌兒,機會是要自己爭取的,想當年娘還不是裝作扭了腳才勾住了你爹的?聽娘的沒錯,就憑我女兒的俏模樣,不信纏不上他。”左秀雲暗自得意,女追男隔層紗,有幾個男子真正能坐懷不亂,隻要找對了時機。
聽娘說的有道理,紀夢嬌抹了抹淚,暗自下定決心,“我聽娘的,表哥他逃不出我的手心去。”
“這才是娘的好女兒呢,”左秀雲得意的說。“過幾日相國過壽,嬌兒你好好打扮打扮,依著二殿下好熱鬧的性子,華容定會隨同去的。”嘴上說著心裏卻不是這麼想,相國大壽,到時席宴少不得有許多年輕有為的王孫貴戚,說不定哪個就看上了咱家女兒,一個小小的華容又算得了什麼。
“嗯,我知道了娘。”夢嬌哪裏知道秀雲打的什麼主意,兀自做著自己的美夢,溫馴的應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