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在雅心苑門前,二人大吃一驚,平日幾無人至的雅心苑竟然敞開著大門,十幾名奴仆模樣的人進進出出,都沒閑著,苑裏的舊物被悉數的清出,搬進去的是嶄新的家具物品。潮汐抱著手中的青菜衝進園去,今早還空空蕩蕩的園中栽滿了各式的花草,那株被砸的七零八落的玉蘭也被精心的修剪。
衝到素瑤的臥房,見娘親安然的躺在床上,墨菊正伺候在一邊,她的心稍稍放了下來,“菊姨,這是怎麼回事?”
墨菊搖搖頭,今早潮汐和紀恩走後不大會,便有紀府的奴仆敲開苑門,隻說是紀管家吩咐的,便開始動手收拾這裏,甚至有丫鬟領來了大夫為素瑤診治,見並無大礙隻開了些安神養身的方子才離去。
潮汐暗想,既然是紀福吩咐的,那就應是紀敬之的意思了,他難道這是在補償娘嗎?這些東西該接受或是該拒絕也是娘去決定的事情,紀敬之與娘之間的紛擾還是少插手為妙,畢竟自己的身份尷尬,他可以跟娘重歸於好,但永遠不會接受她。
坐在娘的床邊,潮汐輕聲的問,“娘,你覺得好些了嗎?”素瑤拉著女兒的手,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一時間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潮汐明了的輕拍了下她的手,“娘,放寬心。那麼艱難的日子都已經走過來了,如今還有什麼可怕的呢?”素瑤點點頭,潮汐說的對,自己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在乎的?該來的總要來,該去的擋也擋不住,一切都是天意。
短短不過幾個時辰,雅心苑已然煥然一新,雖說不上華麗,但至少與原來有天壤之別。派來伺候的丫鬟婆子讓素瑤又給遣了回去,紀福無奈,也隻能由著她的性子。
也許是日子過的太過平淡,雅心苑謎一樣的一夕之間失寵又謎一樣的一夕之間複寵,似乎成為紀府的傳奇。府裏人多嘴雜,加上一些本就有心之人刻意的誇大渲染,沉寂了十六年的雅心苑終於再一次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
大夫人雪梅這些年早已心灰意冷,她對方素瑤的恨隨著歲月流逝早已磨得不複存在,很多時候她甚至有些羨慕那個幽居的女人,雖然表哥恨她,但沒有愛哪來的恨?而她,早已勾不起丈夫任何的一絲情緒,兩人之間隻剩下相敬如賓。
二夫人左秀雲一肚子的火衝著夢嬌爆發出來,若不是她冒冒失失的砸了雅心苑,方素瑤怎麼會因禍得福,真真叫她氣惱。夢嬌也沒料到爹爹這麼快就知道了這件事,事情的發展好像有些失去了控製,不過,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丫鬟留香將消息告訴四夫人姚佩芬,果不出她所料,主子的臉上也無風來也無雲,平淡的就像是聽著別人家的閑事,跟她扯不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五夫人祈珍眯起杏眼,冷笑著,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喚來丫鬟紫竹,將剛剛寫好的信箋裝進信皮封好,“把信親手交給我二哥,讓他回了信帶回來!”丫鬟領命下去。
祈家在京城置了宅院,時不時的回來小住,祈珍的二哥祈揚在老家潿洲便是有名的浪蕩公子,聲名狼藉,借著妹妹的關係來到京城更是攀附權貴,無惡不作。紀敬之對他甚為不齒,因此平日祈珍並不敢明目張膽的跟哥哥來往。
掌燈時分,紫竹匆匆忙忙的回來,祁揚連信也懶得回,隻捎回一句話,叫妹妹放心,一切都包在他身上!拿起網撈出缸裏名貴的魚,看著它拚命的掙紮喘息,祈珍妖嬈的臉掠起一抹猙獰的笑意,這紀府中的女人不就像這缸裏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