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外安靜極了,張東浦盯著牆皮思來想去,膽子漸漸大了起來,他知道牆皮哪裏落土渣,就伸手在那向外捅。
牆皮又酥又鬆,張東浦捅了會,牆就徹底漏了,出現一個小洞。
他用手背過去探,小洞呼呼往屋裏吹涼風,準是通了,於是探頭過去瞧。
不想一瞧之下,他所見情景居然是一個碎屍現場。
這麵牆後本該是片苞米地,但在張東浦眼中,那是一間密室,室內有一個剁肉用的案子,上麵放著半截死人,一把剁肉刀還砍在案子上,整間房血淋淋的,地上、牆上、屋頂吊的鉤子上,全是被剁碎的肢體,斷腿斷腳異常血腥,看得他頭皮發麻,四肢發涼,想跑又不敢,在土棚中一夜沒合眼。
清早雞打鳴,張東浦才壯膽來土棚後麵逛了逛,土牆上有他摳開那個小孔,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樣,還是一麵土牆,一片苞米地。
這件事,張東浦越想越蹊蹺,一摸腦門有點燙,安慰自己不成是發燒做夢了,決定晚上再看,結果晚上透過小孔一瞧,那個碎屍現場又出現了。
第三天,張東浦恍恍惚惚找上馬新介他爹,把事一說,想讓老人家拿個主意。
馬老爺子聽後稱奇,見張東浦嚇成這樣,再說鄰居住著,張東浦不可能編瞎話,於是到了晚上,老兩口和張東浦一起呆在土棚中。
半夜,馬老爺子向小孔裏麵看,張東浦傻在一旁,隻見老人家一看之下,眼睛慢慢眯起來,竟然憋不住笑了出來。
張東浦不明所以,想問還沒開口,就被馬老爺子攆走了。
張東浦和馬新介說,他估計,馬老爺子看到的,絕對和他不一樣,不然哪會笑成那樣,而且這階段,老兩口天天呆在土棚,吃喝拉撒睡都在那,連好房子都不住。
張東浦講出這些事,聽得馬新介出神很久。
馬新介太了解張東浦,對方做人實實在在,一貫有什麼說什麼。
同時,馬新介也意識到勢頭不對,立即給吳明誌掛了電話,叫吳明誌帶上畫軸來這邊一趟,吳明誌說有些事要辦,大概一周後能趕過來。
馬新介聽了一盤算,決定今晚先探那小孔一回。
馬新介自己回到家,在土棚屋前屋後逛了一大圈,看方位,觀天象,視察農田裏那些小蟲,都沒發現什麼異樣,這才進土棚見老兩口。
馬新介突然回來,老兩口高興壞了,炒好幾個菜給馬新介接風。
飯桌上,馬新介故意問老兩口怎麼搬來這邊住,他爹回答稱,要他半夜來看牆上這個小孔,隻要到晚上,小孔那邊會出現一間大屋,好多金銀珠寶,差不多摞成大山,而且數目一天比一天多,老兩口看著眼饞,就是拿不出來。
馬新介聽後一驚,心想錯不了,指定是鬼魂作怪,心情越來越沉。
傍晚,馬新介找上張東浦,倆人一合計,決定給老兩口灌下迷魂湯,等二老悶倒之後,他再考慮如何辦這隻鬼。
馬新介需要人手,讓張東浦去準備。
這晚,馬新介在酒裏下了東西,老兩口喝完就睡熟了,這時張東浦還沒來,馬新介湊到小孔前一看,兩隻眼睛瞬間被金光照亮了。
小孔那邊一間大屋,白牆紅瓦,點著一盞油燈,屋內金銀珠寶數不清,談得上東一座金山,西一座銀山,這要是能進去,錢財就取之不盡、用之不完。
馬新介看得直了眼睛,正巧張東浦糾集一幫人趕到。
馬新介在錢財麵前失了理智,興奮極了,可來到外麵一看,土棚外麵什麼也沒有,張東浦集結那些人手也在這,大家都看著馬新介,等他拿主意。
馬新介了動邪念,可心裏又不做準,他本來對這種事忌憚得很,又眼饞那些財寶,後來一想,說不準金銀財寶是種暗示,土棚後牆地下應該埋著寶藏,如果讓這些人就地開挖,萬一挖出來寶藏,到時候怎麼分。
馬新介暗動心眼,叫過張東浦,讓這些人就地取材,在土棚後牆接出一間大屋,這一來,也就守住了財寶。
他和張東浦說,這是為了鎮鬼,張東浦和他從小玩到大,馬新介說什麼是什麼,當場指揮人手在土棚後牆接出一間大屋,人工費由馬新介一人支付。
馬新介爹娘第二天醒來高興壞了,老兩口一致認為還是馬新介有想法,接出一間大屋,金銀珠寶絕對跑不掉。
從這天算起,馬新介也耗在土棚不離開,時時盼著天黑下去,好透過小孔看那些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