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誌解下紅繩,正待把畫軸雙手奉上,院外大門突然讓人撞響了,砰砰很響,像有人要破門而入,很是鬧人。
馬家二老和吳明誌一起抬頭望向門外,在吳明誌視野邊緣,驚見老兩口變了臉色,老兩口板下臉來,那眼神狠辣陰鬱,嘴撅成八字,看得吳明誌心下一慌,以為是來者敲門太響,開罪了老兩口,立即挺身而出,背上畫軸打算出去看看。
倒是他前腳才跨過廂房門檻,廂房大門就砰一聲關得嚴絲合縫,同時,院大門也讓人一舉撞開。
霎時,好些村民湧進馬家大院,領頭人正是吳明誌乍到這裏,給他指路那位老人家。
老人家情緒激動,一見吳明誌,立即跑過來上下細看,拉住吳明誌一隻手說:“還好,還好,這娃娃沒事。”
吳明誌不明所以,其他村民臉色發白,老人家說,之前和吳明誌分手不到半小時,村東頭玉米地就發現兩具屍體,一男一女,都是被人剝了皮的。
當時玉米地好多村民做活,忽然有兩具屍體讓人扔進玉米地,嚇得村民半天回不過神,待追出玉米地一看,一望無際隻有農田,哪裏見得到人。
然而,村民張東浦正好也在,一眼認出來男屍滿口金牙,正是馬新介他爹。
趕巧,驢車老人正好經過,一想吳明誌才去馬家,大家夥怕吳明誌一個城裏人有危險,馬不停蹄趕了來過,好在吳明誌沒事。
這番話,聽得吳明誌一顫顫的,他心想,結合發現屍體的時間,不正是他來馬家敲門那刻,至於之前見到的馬家二老,就是凶手套著他們的人皮,怪不得他敲門很久才有人應答,原來是在準備人皮,想到這,他頓時被恐懼籠罩。
這功夫,村民四散在馬家大院到處搜尋,張東浦是直奔土棚。
“馬新介在哪!”吳明誌大喊,感覺自己心慌意亂,滿腦子隻有馬新介,全亂了,他情急之下沒了主意,以往的冷靜,也被之前那駭人聽聞統統打亂,他心亂如麻,轉身打量馬家幾間大屋,感覺看哪都不對勁,哪裏都是陰惻惻的。
馬家大院六間大屋,兩間廂房,村民們撞進去一無所獲,連吳明誌之前呆的廂房也是空無一人。
就在這時,土棚那邊傳來張東浦長聲尖叫,吳明誌和大夥趕過去一看,見土棚大屋中到處是血,地上有兩具被撓爛的狗屍,牆上還掛著兩張新鮮的人皮,而房中還有一個人,正是馬新介。
馬新介還活著,他萎縮在牆角,弄得血葫蘆一樣,從頭到腳全是血,還抓著狗內髒往嘴裏送,慘相讓村民不敢靠近。
吳明誌一撲上前,把馬新介手上那些狗肝髒打到地上,薅住對方領口一陣搖晃,倒是馬新介清醒,一看吳明誌就認了出來,還嘿嘿笑了。
這些年,吳明誌跟馬新介混一起,也算學到一些皮毛,用眼一打量馬新介,斷定他是魂魄被鬼嚇丟了,沒找回來魂魄之前,馬新介就是瘋子。
這功夫,村裏一個小孩撞了進來,一看屋裏慘相,嚇得小孩嗚嗚哭起來。
吳明誌被他哭得心煩,正待開口讓他閉嘴,卻無意間在小孩身上看到另一個身影,回憶頓時如潮湧進吳明誌腦海,是武佩!武佩曾在三年前定論,馬新介有此一劫。
吳明誌到外麵給研究所掛電話,村裏已經亂了套。
吳明誌讓秘書找馬新介辦公室的通訊錄,待找到蘇牧北電話號碼一撥過去,得到的竟然是另一段慘劇。
電話裏,蘇牧北和當年不一樣了,成熟了不少,穩重了很多,他告訴吳明誌,武佩在三九那天自殘,小孩子先是用熱水澆腦袋,然後跑到外麵,一頭紮進雪堆裏冰鎮,家人忙工作恰恰都不在,武佩這樣翻來覆去,待人發覺送去求醫,小孩子高燒不退,腦筋燒壞了,也成了傻子。
蘇牧北表示,對於馬新介這件事愛莫能助。
吳明誌越聽心越涼,他隻會捉鬼,其餘什麼也不會,如今馬新介一個瘋子,馬家大院又疑雲重重,吳明誌走投無路,挺大個人站在村口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