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的目光與那個中年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腳步不自覺地停了下來。雖不至於從對方眼神中讀出什麼,卻也明顯地感覺到家中的氣氛不對。尤其是母親很緊張,說明來人並非隻是隨便過來坐坐。
於是靳家的客廳內,靳氏夫婦與那個中年男人站在沙發前。另一邊以夏初為首,左右兩側站著靳驕陽與夏末,以及傭人,兩方形成這樣的對望,一時都沒有說話。
直到靳名珩握著宋凝久的手緊了下,她方回過神來,臉上揚起笑招呼,說:“都回來了。”明顯的一句廢話,而且臉色也不太自然。
“媽,家裏來客人了?”夏末裝作無所覺地出聲,可是眼睛也一直沒離開過那名中年男人。
靳家的子女何其精明?家裏的氣氛明顯不對,而且帶來這種緊張感的人就是他,毋庸置疑。
“這位是kf總公司的老總顏洗先生,聽說夏初因為公司的事受了傷,特意過來看看。”靳名珩說。
明明沒有哪裏不妥,可是靳名珩過於正式的介紹就是最不妥的地方。
夏初忍住皺眉的衝動,向他伸出手,說:“謝謝顏先生的關心,我很好。”
這位顏總她倒是在視頻會議和公司內部的雜誌上見過,但畢竟不是與這樣麵對麵這樣近距離不同,剛剛又太過緊張所以一時並沒有認出來。
顏洗看著她握過來的手,慢慢伸出手與她握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那雙手一直在微微顫抖,好像很激動似的。目光一直看著夏初,那神色怪怪的。
夏初試著抽回手,他卻沒有鬆開。她不由皺眉,因為依他的身份、年齡來說,與年輕的女孩子握手,不應該這麼失禮才對。
“顏總,幸會。”靳驕陽大概也感覺出來了,主動伸出手來。
顏洗仿佛才意識到自己還握著夏初的手,趕緊鬆開手,匆匆與靳驕陽握了下。不自覺地低眸間,仿佛還是抑止了某些複雜的情緒。
“都坐下再說吧。”宋凝久招呼,一眾人這才陸陸續續坐下。
“kf的總部在冰城,顏先生怎麼會突然來到昕豐市,難道貴公司近期在這邊有什麼重要的項目開發?”靳驕陽問。
不能怪他,凡是夏初的事他都習慣了上心。這位顏洗明顯是為夏初而來,見他能這樣在自己家裏登堂入室,勞動父母招待,他總覺得有些不尋常。
“沒什麼特別的項目,隻是犬子顏新剛剛調過來,我正好路過便來看看。”說到這裏看向夏初,又說道:“剛到就聽說夏……夏初小姐受了傷,便過來看看。”
“我沒事,勞你掛心了。”夏初客氣地回答。
“是我們的錯,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員工,以後公司在這方麵會著重管理,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顏洗說,模樣倒是誠懇,並不見一點敷衍之色,隻差對天發誓了。
他反應這樣大,反而讓夏初不知說什麼好,隻得笑了笑:“公司能這樣愛護員工,倒是我們的福氣了。”話多少有些恭維之意,不過更多的是尷尬。
顏洗此時眼中仿佛隻有夏初,看著她問:“顏新剛剛調過來,他為人作事都過於嚴謹了些。工作中如果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你盡管跟我說,我來教訓他。”
“顏總客氣了。”夏初回。
不可否認,靳名珩的介紹給了顏洗與夏初光明正大說話的理由。首先關心她的身體,其次聊到公司的一些業務或管理問題,雖然夏初說的不多,可是對方顯然暫時沒有停止的意思。
“顏總,夏初剛剛出院,醫生叮囑她要多休息。”靳驕陽出口。
顏洗聞言,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所以神色有些尷尬。他何嚐不知道夏初剛剛出院,又如何不心疼她身體虛弱?可是第一次這麼近地與她接觸,麵對麵地看到她,他是怎麼也舍不得她就這樣離開。
“是啊,倒是我疏忽了。”他說,話裏雖有放人之意,口吻間仍透出不舍之意。
“我先送姐姐上去,顏總隨便坐。”夏末順勢而下,說著已經站起來,攙著夏初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