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妃頭一次碰上了釘子,愣了一下,旋即委屈不已,“我不過就是說了句實話,瑞寧郡主何故這樣曲解人意?”
杜妙竹冷笑。
某個瞬間,熱鬧的宮殿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朝同一個方向看去。
杜妙竹也看了過去,隻見淩玄辭站在宮殿門口,月色落在他雪白的衣裳上,平添幾分遺世獨立的清冷。
這位烆王,還有另一個稱呼,民間百姓稱之為——戰王,戰神王爺,戰無不勝的王爺。
曾經的他,子民愛戴、榮耀滿身,是多麼的意氣風發,無人能及。
可三年前那場變故,奪去了他滿身光輝。
那是一場大火,烆王被困火海,火勢極其凶猛,本無望將他救出來的,是杜文麒和曾經的幾個部下,不顧性命才把他救了出來。
可還是太晚了。
烆王吸入過多濃煙,昏迷了一個多月才醒過來,自那之後便疾病纏身,生生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變成了病秧子。
從此他性格大變,變得孤僻冷傲,遠離人群,從不出席任何宴會,也不過問朝堂之事,仿佛遊離於世界之外。
他的出現,讓在場的人都驚了驚,陷入長久的沉默。
也不知是誰,率先開口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參見烆王。”
緊接著又有人提起烆王和杜妙竹的婚事,紛紛道喜,杜妙竹又被迫成了議論的中心。
她不太喜歡這種場合,每個人麵上帶著的笑容都太假太虛偽,但身在世家大族,從小經曆,應付起來也是遊刃有餘。
人都到齊了,眾人紛紛入座。
淩玄辭來的突然,事先並沒有安排他的座位,杜妙竹也沒急著入座,叫來管事的宮女。
“給烆王殿下添個座位。”
宮女一臉為難:“瑞寧郡主,所有的位置都是安排好的,奴婢不敢擅作主張。”
杜妙竹有些惱,這宮女分明就是看碟下菜,若是換做別的有權有勢的王爺,她敢嗎?
正要發怒,皇帝來了。
眾人跪地行禮。
乾慶帝今年四十有六,此刻看起來紅光滿麵、神采奕奕,但在前世,過不了一年,他就要一病不起了……
“都平身吧,家宴而已,不必拘束。”
皇帝的目光落在了烆王身上,“九弟,許久未見,你削瘦了許多。今日能來,朕心甚慰。”
烆王是他年紀最小的弟弟,此刻他看著烆王的眼神十分複雜,沒人能讀懂他的眼神,也沒人覺得奇怪,畢竟聖心難測。
隻有烆王知曉,他的眼神裏除了欣慰,還有忌憚與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