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
鍾惠心跪著,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哽咽道:“我無心欺騙夫君,已與夫君坦白,夫君為何就不能原諒我一次?”
“你與我坦白,不過是走投無路而已!”杜文麒惱火,“若換做是我對你起了殺心,你該當如何?會因為我輕飄飄的幾句話,就不計前嫌原諒我嗎?”
“我……”鍾惠心抬頭看著他,“我自然相信夫君不會害我。”
“嗬。”杜文麒冷笑,“少說這些話騙我了,自己聽著不覺得假嗎?”
她握著拳頭,神態緊繃著。
難道今日……真的逃不過了嗎?老天爺真的不能眷顧她一回嗎?
安靜了片刻,杜文麒又說:“惠心,我與你夫妻一場,不想要你性命,隻想同你好聚好散,你若執意不肯,那我便隻能……”
“要如何?”鍾惠心跪走他麵前,“要殺了我嗎?”
杜文麒不看她一眼,神色冷峻異常。
片刻後傳來敲門聲:“世子,烆王與烆王妃來了。”
打開門,杜妙竹與淩玄辭站在外頭,兩人均是一身疲憊,杜文麒頓覺有些歉意:“這麼晚了,還要叨擾你們。”
“大哥,你說這話就生疏了。”杜妙竹走進屋子裏,看了一眼鍾惠心,她跪在地上頭也不抬,想來是無顏麵對。
“大哥同大嫂談得怎麼樣?”
“她不許我寫休書。”杜文麒很無奈,“折斷好幾隻筆了。”
憑他的武藝,若真想寫,鍾惠心是攔不住的。
杜妙竹走至他麵前,嚴肅道:“大哥,感情之事,切不可優柔寡斷。”
“我知道。”
道理他都懂,但想要做到就很難。
“我可否跟大嫂單獨聊聊。”
“好。”杜文麒應下來,想想又說,“不管結果如何,我都能接受,哪怕是最壞的。”
杜妙竹關上門,坐在太師椅上:“大嫂,趕快起來吧,別跪著了,對孩子不好。”
府裏什麼情況,想必她都已經聽下人們說了,還提孩子,是故意挖苦呢,鍾惠心也明白,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跪得太久,兩膝蓋都很疼,顫顫巍巍的起來,扶著桌子緩緩坐下去,歇了會兒。
杜妙竹笑了一聲:“假孕,虧你想得出來。知道我爹娘還有大哥都盼著你有孩子,這著實也算個不錯的計謀。隻是你沒有想到淩縱和杜雪怡會落在我手裏吧?”
鍾惠心不敢看她,隻能低頭看著腳尖。
從前她就知道國公府的千金是聰慧的,但直到這一刻,她才切身感受到,杜妙竹不僅僅是聰慧,還有手段,相當狠厲。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投靠雪怡了。”鍾惠心的聲音很輕,“你隻是一直在看著我演戲。”
“也不算吧。”杜妙竹右手支著腦袋看她,“至少你生辰那天,在芳菲苑發現了詛咒人偶,事後我是不曾懷疑你的。”
“我本來也不願意懷疑你,你是大哥的枕邊人,是國公府未來的當家主母,可是……我真的不敢賭。”
萬幸才有了重生的機會,若賭錯了,又將賠上全家人的性命,她真的一點風險都不敢冒。
“你是對的。”鍾惠心說,“隻不過,我很好奇,太子和雪怡是如何落在你手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