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妙竹譏笑一聲:“他本來就是蠢貨。”
前世被他所害,完全是因為沒有想過他會壞到那樣的程度,沒有對他設防。
鍾惠心頷首:“我明白了,那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呢?”
想了片刻,杜妙竹才說:“我絕不容許一個企圖害我全家性命的人留在京城,留在府上。所以,兩條路,一條是死,另一條是被休,滾出京城,越遠越好。”
鍾惠心自然不想死。
她之所以投靠杜雪怡,就是想活下去,體麵的活下去。
“若是休我,可否將嫁妝退還給我?”
杜妙竹仿佛聽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嫁妝?你有嫁妝?那幾床喜被?”
諷刺的話像一根根針,紮滿了鍾惠心的身體,疼痛喚醒她的記憶。
父親對她雖不重視,但還是準備了嫁妝的,可那些嫁妝都被後娘苛刻了下來,最後隻剩幾床喜被。
為了顧及她的體麵,後來她的嫁妝都是國公府幫忙置辦的。
杜妙竹以為到這兒就結束了,站了起來:“一會兒就帶著那幾床喜被離開京城吧,這裏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鍾惠心上前拽住她的衣袖:“就不能讓我走得體麵些嗎?給我些盤纏也行啊,若沒有銀兩,我要怎麼活下去?”
到時候,還是會像前世一樣,死在某個偏僻的地方,無人問津吧。
杜妙竹厭惡的甩開她:“你企圖害我全家性命,我能留你一條命,完全是看在大哥的麵子上,還想要錢財?做夢去吧!”
門外頭。
荷香與蘭香站在廊下,說著悄悄話。
“你是沒看見,我生病的時候哭得可傷心了,演得相當逼真,成功把世子妃騙了過去。”
蘭香一臉神氣,荷香故意戳穿她:“我看你是真傷心呢,早上到王妃房裏時,臉上還有淚痕,可不像演的。”
“哎呀,你故意說出來幹嘛。”蘭香用胳膊肘撞她一下,“這回我可立了大功,回頭要王妃好好獎賞我才行。你說我要什麼獎賞好呢?”
“當然是獎賞一個好夫君啦。”
“哎呀,荷香,你太壞了!”蘭香臉色一紅,抬手要打她。
荷香往旁邊一躲,跑開了,蘭香見狀去追,兩人鬧成一團。
淩玄辭與杜文麒坐在樹下的石凳上。
“這麼晚了,還要王爺趕過來,實在是抱歉。”杜文麒滿臉愧疚,“這次的事情,是惠心不好,我未能發現她的異常,我也有錯,差點兒拖累了你們。”
淩玄辭扯了扯唇角:“自打我病好了,你與我生疏許多。”
從前他病弱,不問世事的那幾年,是他們關係最好的時候,杜文麒是他府上的常客。
可如今,他的言行舉止裏隻有下位者對上位者的尊敬、仰望、懼怕。
杜文麒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是啊,王爺病好後,又成了那個萬人敬仰的烆王,朝堂上無數追隨者,我倒是成了角落裏不重要的人物,每每下了早朝,想與王爺說句話都要排隊。”
淩玄辭也跟著笑:“快入冬了,今年過年等著你的年貨,我府上可什麼都不準備。”
“一定送到。”
語落,身後傳來開門聲,杜文麒回身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