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玄辭同樣去看。
杜妙竹站在門口,逆著光,瞧不清她的模樣,隻覺她美得不真實,如藏在夜色裏的神女。
她的身後,鍾惠心忽然拿起了桌上那瓶毒藥。
杜文麒瞬間瞪圓眼睛,吼道:“惠心!”
可為時已晚。
鍾惠心決然的喝下毒藥。
如果一定要死的話,不如現在就去死,至少死得體麵,國公府會將她風光大葬。
杜妙竹回頭,隻見她躺在地上,手上拿著毒藥瓶子,用最後的力氣說:“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這一世,依然是不甘心呢。
這毒藥毒發迅速,哪怕莫神醫在這兒,都不一定能救她,想要活命,除非提前服下解藥。
鍾惠心的死亡不過是頃刻之間,杜文麒遠遠看著她,死死抓著石桌邊緣,用盡全身的力氣,桌上出現一道道裂紋,他才能勉強不哭出來。
杜妙竹歎了口氣,蹲在鍾惠心身邊,合上她的眼睛:“大嫂你又何必如此。”
起身回頭,杜文麒已經踉踉蹌蹌的走來,卻站在那兒,看著鍾惠心不敢碰她。
“大哥,你會怪我嗎?”
“她自己選的,怪不了任何人。”
鎮國公和瑜舒公主也聞聲趕來。
見人已經沒氣了,鎮國公歎了口氣:“風光下葬吧。”
雖鍾惠心做了對不起國公府的事情,但明麵上他仍然是國公府的世子妃,是鎮西侯的長女,若草草了事,兩家麵子上都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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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杜妙竹離開靈堂,她熬了一夜,臉色十分疲憊。
“累不累?”淩玄辭問她,“宮裏事務多,我現在準備進宮,不能一直陪著你。”
皇帝昨夜剛死,宮裏一堆事情,而且他也不宜離開太久,淩縱和杜雪怡可都不是安分的人。
杜妙竹頷首:“府上辦喪事,我就不同王爺一起進宮了。”
一來是太累了,二來是皇帝死都死了,實在不願再去送他一程。
將淩玄辭送到國公府正門口,段之牽著馬正在等候。
淩玄辭瞧她神色憔悴,在她額角落下一個吻,安慰道:“不要太難過了,這興許是好事。”
若留著鍾惠心,反倒是心腹大患,現如今她自己選擇了死,反而是一了百了。
“王爺快些進宮吧,莫要落人口舌。”
淩玄辭躍上馬背,杜妙竹站在原地目送他,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才轉身回去。
沒過多久,府上來了一些慰問的客人。
這會兒文武百官大多在宮裏吊唁皇帝,來的人不算多,也不忙,杜妙竹得了閑暇,回到芳菲苑休息片刻。
本想是坐在椅子上小睡一會的,沒想到這一覺竟睡到了午後。
醒來時陽光正好,是一天中最暖的時候,身上蓋了一件衣裳。
“蘭香。”
她喊了一聲,蘭香走進來:“王妃,您醒了?看您睡得熟,奴婢就沒有叫醒你。”
“王爺可有回來?”
“不曾。”
杜妙竹略感失落,但轉念一想,宮裏定有很多事情等著他處理,這幾天都難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