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女兒此言,董若華心中一凜,很快的有了些打算,麵上波瀾不驚的撫了撫女兒消瘦的雙頰,心疼道:“你啊,好好養著身子,這些雜事都有娘操心,等你身子好了,娘再給你物色一門好的親事,讓你風風光光的嫁人。”
秋璟瑜抿嘴含笑,嬌羞狀的點點頭。
元宵過後,這個年才算真正過完,一切都回歸正軌。
一日,秋伯庸上朝回來,進府後臉色便十分難看,換下朝服臨進書房前他朝著身後的小廝吩咐道:“去將夫人請來,要快!”
“是。”小廝得令後聽得秋伯庸語氣不善,立刻轉身打聽到夫人的去處,急急的去請人。
秋伯庸進了書房後,隨意在書架上挑了一本書坐在書桌旁翻閱,雙眼聚精會神的盯著書頁,不時微動的嘴角顯露他此刻心情非常之差,想到心中之事,他的心情更是越來越差,實在難以繼續閱讀下去,索性放下書籍,靠著椅背仰頭凝神。
董若華來得很快,在門口時她便藹聲喚了聲老爺,秋伯庸聽到後也立即坐了起來,並讓小廝將書房的門關上。
瞟了身後閉上的門扉一眼,董若華一閃神,心中很快會晤過來,含笑明知故問道:“老爺,何事叫得這麼急?”
秋伯庸幾乎是當即氣血上湧,一拍桌子,怒道:“你做了什麼好事,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
不待她辯解,秋伯庸橫眉道:“你私自將阿濃的名字上報與選秀名單之上,為何不與我商量!若不是今日下朝後有同僚向我提起,隻怕我還蒙在鼓裏!一早我就知會過你,阿濃的親事不用你安排,我會替她挑選夫婿,你明知道這件事卻還將阿濃的名字報上去,你到底存的是何心!”
董若華壓住心頭翻滾的怒氣,極力的遏製自己想要發狂的舉動,冷著臉,平靜道:“我存的是什麼心?妾身做得這一切都是為了秋家,若妾身事先與老爺商量,老爺還會同意嗎?”
當時她找大哥幫忙時,便以明白秋伯庸在知道這件事後悔勃然大怒,可當她真正走到這一刻時,卻還是對秋伯庸的態度寒了心。
那個女人生的女兒就這麼金貴!
她堂堂的正室夫人都無法左右她的婚事了?
不過是將個庶女送進宮,他居然如此大聲的質問於她,這要是讓外頭的人聽到,她顏麵何存!
心中一聲冷笑,董若華突然覺得自己這一招棋走對了,那個孽種隻有進了宮才能讓她永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我當然不會同意!”
“老爺,妾身知道您心疼阿濃,可妾身這麼做也是有苦衷的。”董若華從來不與秋伯庸硬碰硬,在這件事上,她老早就想好了說辭,服軟有什麼,隻要能將那個孽種弄出家門,做什麼她都在所不惜。
得到秋伯庸疑問的眼神,董若華也不耽擱,趕緊說道:“右丞相家的夫人聽說咱們家阿濃及笄還未定親,多次與妾身說起要替她那三公子求親,他們家三公子那樣的人,妾身哪裏敢答應。”
丞相夫人確實提過這件事,不過當時就被董若華糊弄過去了,丞相家,她又怎麼會讓孽種攀上高門!不隻是丞相家,許多官宦家的夫人都與她說過,都被她婉拒了。
“就是那個惡名昭彰的小霸王?”秋伯庸確認的問道。他對這個丞相家三公子也有所耳聞,流連花叢,手段暴力,是皇都有名的惡霸,因其父在朝為官,位極人臣,還無人敢動其左右。
“不就是他嘛,不知他是從哪裏聽來的,說咱們阿濃美得似仙女下凡,不似凡間俗物,便央求丞相夫人,一定要將阿濃說親與他。他的名聲,這皇都有誰人不曉,妾身實在怕他逼急了,才出此下策。”
聽了這個理由,秋伯庸的怒火也不似方才那般強烈,沉下聲道:“凡事都能有解決的辦法,這件事不管如何,你都該事先與我商量。即便是有人逼婚,你也不該不經過我將阿濃送進宮。”
察覺秋伯庸有所緩和的氣焰,董若華繼續以三寸不爛之舌說道:“老爺您是不知道丞相府那三公子年前所做之事嗎?他連榮國公家的侍妾都敢擄回去,妾身還不是怕他也將阿濃給擄了。雖說是榮國公家,但被糟蹋的怎麼說隻是個侍妾,身份低微,不堪一提。阿濃是咱們秋府的四小姐,從小便養在閨閣,雖然是庶出,但大大小小也是個千金小姐。若那三公子真做出喪盡天良的事兒,回頭又打死不認,阿濃清譽受損,老爺讓阿濃以後該如何自處,該如何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