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前廳後,領路的丫鬟便退了下去,藍姑姑匆匆走到安太妃身後,在她耳邊小聲彙報了下情況。

她雖以手掩口,但那點聲音在習武之人聽來,和正常說話沒什麼區別。

煮過的安樂郡主紅疹盡褪,瘙癢感不再,隻是留了些疤痕,後續還需要用祛疤的藥膏好好抹抹。

聽完藍姑姑的話,安太妃瞥了眼自顧自找位置坐下的林非晚,眼底閃過一抹不喜,但卻沒有發作。

“林姑娘,你可有什麼好法子,能讓本宮好好睡個覺?”

林非晚笑眯眯的,“太妃娘娘是想找我看病呀,法子我有,端看娘娘舍不舍得出診金了。”

送上門的錢不掙,財神爺會不高興的。

安太妃蹙了蹙眉,“林姑娘,莫要太貪心了,你隻用了半個時辰,便得到萬兩黃金,難道還不知足嗎?”

“王爺擔心安樂失了理智,才會任由你獅子大開口,但凡事都該有個度,小心得不償失。”

太妃說話輕聲細語的,連威脅都是溫柔的。

但威脅就是威脅,林非晚最討厭的,便是被人威脅。

她輕輕一笑,多情的桃花眼裏清淩淩的,“太妃此言差矣。”

“首先,萬兩黃金買的不是我的時間,而是安樂郡主的康健;其次,這錢是安王自己定的;最後,除了這萬兩黃金,安王還需把小院恢複原樣。”

“當初安王許諾時,聖上、太後娘娘和瑞親王都在場,太妃若不信,大可差人去問個清楚。”

安太妃臉色有些難看,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冷冷道:“林大人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伶牙俐齒的,女兒家還是溫婉些更討人喜歡。”

林非晚不以為然,“世上花卉萬千,牡丹、菊花、蓮花等各有追捧者,正如女子,或溫婉、或率真、或敏慧、或端莊,若都是千篇一律的溫婉,豈不無趣的緊?”

安太妃冷下臉來,“哀家說一句,你便有十句等著,當真是好教養。”

“太妃恕罪,我這個人自小心直口快,你若不喜,那我不說了便是。”

說完,林非晚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安太妃氣得頭疼,但又拿林非晚沒有任何辦法。

她可以隨意處置普通官員的家眷,但林非晚如今是皇帝賜婚給瑞親王的王妃,是當今太後的親兒媳,她若動手,不合規矩。

藍姑姑看到太妃這副模樣,默默低下了頭。

作為太妃跟前最有臉麵的姑姑,她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但那也是要分人的,麵前這位,她惹不起。

這時,安王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坐在那的林非晚,第一次露出笑臉。

“林姑娘,謝謝你救了本王的安樂,院子那本王已經命人去辦了,你看,能否再給本王的母妃看一看?”

林非晚勾了勾嘴角,“隻要王爺付診金,我便看。”

安王愣了愣,隨即大手一揮,“付,林姑娘要多少?”

“王爺看著給便好,太妃娘娘不是什麼大毛病。”

她才不要自己定價,省得被安太妃捏住把柄,翻臉不認人。

而且,看著給可是門大學問,安王為了女兒願出黃金萬兩,為了老娘,若給少了,安太妃心裏不舒服,給多了,安太妃心裏也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