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氣氛沉重。
皇帝在房內走來走去,時不時看向正在為秦驚羽把脈的林征,“瑞親王究竟怎麼了?把出來沒有?”
林征麵露為難,和暖的天氣裏,額間直冒冷汗,“回聖上,瑞親王,瑞親王他......沒事。”
說出最後診斷,林征趴跪在地上,將身子伏至地塵埃,靜靜等待來自君王的怒火。
“庸醫!”皇帝猛地將花瓶掃在地上,“他都昏過去了,你跟我說他沒事,誰給你的膽子敢糊弄朕?”
林征聞言把頭埋的更低了,心中有苦難言,“聖上恕罪,微臣實在診不出瑞親王緣何昏倒。”
“廢物,一群廢物!”皇帝一手掀翻桌子,“魏森,再去請周老太醫。”
魏森躬身退了下去,正準備親自跑一趟,抬眼便看到魏文背著周老太醫朝禦書房而來,頓時鬆了口氣。
“幹爹,周老太醫來了。”魏文輕手輕腳將人放下來。
魏森麵上一喜,“周老太醫,快跟老奴進去吧,聖上正等著您呢。”
周老太醫捋了捋驚魂未定的心,“那快進去吧。”
將周老太醫送進去後,魏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看了眼一旁等待的魏文,臉色柔和下來。
“辛苦你了,等瑞親王好轉,我會向聖上請求提一提你的身份。”
魏文一臉乖巧,“兒子都聽您的。”
在皇宮亂成一團時,碧波樓別院裏同樣凶險。
那日在荒野之中,林非晚給鍾離鶴下的毒就藏在她隨身攜帶的赤金纏絲手鐲中,那是一種真正的奇毒,是赫連修送與林非晚保命用的。
那毒藥無色無嗅,細比微塵,可藏在風中隨呼吸進入人體,見效快,但若中毒後不運功,尚能拖延兩三日,一旦運功,頃刻間奪人性命。
鍾離鶴對自己中毒之事太過慌亂,沒有靜下心來仔細分辨,而是妄圖運功阻斷毒素在身體裏蔓延。
殊不知,正是他的這一舉動要了他的命。
林非晚身上沒有解毒的藥,隻有緩解的藥,這一路走來,不敢運氣,才堅持到現在。
但毒素也早已悄無聲息浸入她的血液之中,隻服用解藥是不夠的,必須輔以藥浴,以火烹煮,才能把血液裏的毒素完全逼出來。
這一通忙活下來,太陽已向西沉去。
赫連修看著越來越清澈的水,隨手甩了一把額上的汗,“臭丫頭,就知道折騰我這把老骨頭。”
魅娘淡忍俊不禁,“我說我來便好,不知道是誰不放心,非得親自在邊上監督著。”
赫連修長眸半眯,哼了一聲,“你別以為煮個人簡單的很,火候、換水、時間錯一點都有可能致使毒素殘留在血液裏。”
“是是是。”魅娘不想和他杠,笑著搖了搖頭,目光接觸到林非晚依舊緊閉的雙眸,臉上的笑容褪了下去,“主子,阿晚怎麼還沒醒?”
“再有半刻鍾吧。”赫連修活動了下身體,“你看著點時間,水不用再換了,等人醒了記得來找我。”
“是。”
魅娘不敢放鬆,繼續往灶膛裏添了把柴火。
半刻鍾後,林非晚緩緩睜開眼睛,與此同時,皇宮之中的秦驚羽也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