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偉是洛家誠的爺爺,既然外界眼中,他已經死亡,所以,騰遠的一切會由洛偉做個了斷。
“你會這麼好心?”
洛家誠似是不可置信,畢竟,他這一步步算計的,就是亨福的破產,沒道理,墨滄會這麼好心放過他。
“看下這個。”
墨滄遞給他一張紙,上麵滿滿地寫著一些字,洛家誠接過,一字字讀下去時,麵色,卻是大變。
當年,他父母飛機失事,確實不單單是意外。
是由於他父親和邢達共同合作,為了填補兩家合作一個娛樂項目,最終經營不善的虧空,吃了一批金三角的白粉,這,無疑是最快賺一大筆的法子。
可,卻在驗貨時,他父親為了奪得更大的利益,采取了黑吃黑的手段,這個手段,本是做的天衣無縫,隻是,畢竟,大毒梟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查到了他父親的所為,然後,製造了這一場空難。
是殺一儆百,也是一泄心頭之恨。
而,邢達由於不讚成他父親的這種做法,臨時退出了這場合作,才使得整件事沒有波及到他。
可,自那以後,邢達一直受著良心譴責。
源於,在大毒梟以家人的生命做要挾時,他把洛家誠父親的作為交代了出來。
所以,空難的事,他負有間接的責任。
愧疚,也從那時開始,纏繞著他。
終於,在纏繞了十幾年後,他決定贖罪。
可,在贖罪之前,他想留下一些東西,給他的家人。
然而,事態的發展,卻始終不以人的意念為轉移。
在五年前,他洞悉到洛家誠的複仇心態。
也在那時,這部分家業,在墨滄的叛離後,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尤其在五年後,墨滄取得的成就,更是超越了當年的他時,他決定,逐漸把亨福的產業配合騰遠蠶食時,同時,放棄了對腦部隱患的診斷。
這條命,多活了這麼多年,是他想為家人,打拚一下,哪怕離開亨福都能無憂的衣食。
隻是,在最後,除了愧疚日益深濃外,再沒有其他。
這張信紙最後的內容,就是自知他的壽命不會太長,希望,墨滄能夠善待洛家誠,不管怎樣,念在父子一場的情分上,替他繼續還清這場命債。
“很好,現在,算你還清了一條命,加上邢達的那一條命,正好,還了兩條命!”
洛家誠側了下臉,握住信紙的手,卻是在瑟瑟的發抖。
真相,竟是如此。
或許,這個世界,不知道真相,反而能讓他比較舒坦的過日子。
知道太多,就像今天的他一樣,能走的路,已經很有限了。
即便,墨滄給他擋下那些報複,可,他的命,時日無多。
“我會安排你和你爺爺見一麵,他決定結束亨福以後,帶你一起去澳洲。”墨滄複說出這句話。
結束亨福?
陪著爺爺過完這輩子?
“你爺爺已經快八十了,再如何,你能陪他到最後的。”
這句話,說得很不客氣,可,也是實話。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殘忍,就取決在洛家誠的手上。
而,這裏的一切,他都會妥善的安排處理完。
也算是徹底地替邢達還清這筆債。
“對不起。”洛家誠卻是低聲說出這句話,“這三個字,不是對你們邢家人說的,是對那個人說的,我——不該傷害到她,麻煩,你幫我轉個話給她。”
既然,即將離開,以後,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這句話,就交給墨滄轉達吧。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墨滄的目光猛地變得犀利:
“你傷害了她?”
他想,他完全明白為什麼西汐會選擇這樣離開。
“是,所以,我說對不起。她或許不會那麼糟糕,畢竟,隻是碰到一點血。”洛家誠連這句話的說出都變得很是艱難。
而墨滄倚著拐杖的身子陡然一震。
隻是碰到一點血?
難道,他不知道,‘隻是’這兩個字,用在這裏,太過輕飄了嗎?
胸口很悶,如果可以,他想殺了眼前的男人。
可,最終,他僅是抿緊唇,一言不發的走出這間病房。
也在走出病房時,他發誓,不管天地再大,他都要立刻把她找出來!
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即便她躲到天涯,要換一份安靜,他卻不容許,她這樣安靜地退出他的生命。
不過是AIDS,這,所謂的愛死病。
既然要死,就讓她和他一起,愛到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