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淅淅瀝瀝開始下起小雨來,蘇州的小雨,即便是下著,都是那麼婉約。
胃有些疼,這種疼痛,讓她摸索著想找點吃的,屋子裏僅剩下的東西,是昨晚拆封的餅幹。
中午,在茶館,她吃得一般會很多,晚上,出於省錢,也出於,不會太餓,往往就一包餅幹對付了。
隻是昨晚,連一包都是沒有吃完,放了一天,在這座城市太過潮濕的空氣裏已變得發酥。
不過,總比沒有東西吃的好。
慢慢地將剩下的餅幹吃完,胃裏的疼痛,卻是逐漸彌漫到了胸口。
心口,真疼。
視線,落在手機上。
有半個月沒有開機了吧,從她離開那天開始。
現在,這麼晚,如果她開機,就開一小會,應該不會那麼巧,就有他的電話進來吧。
是的,這個手機,是屬於她和他的單線機。
擦了下唇邊的餅幹屑,慢慢走過去,很快打開手機,卻沒有如預期所料一樣,滿是他的牽念。
半個月,他隻發了一條信息,簡單的信息:
“汐,不管你在哪,我會盡快找到你,再不會把你弄丟……”
這條信息,讓她的心,重重被砸了一下,突然,手機屏幕旋即亮起,恰是一個電話撥了進來。
熟悉的11個數字,是來自於他的!
她太大意了,怎麼忘記了,移動有短信呼的功能呢?
可,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了,他竟然還沒有睡麼?
這麼晚都不睡,不會是偶然,他的身體撐得住麼?
思緒紛飛間,她慌亂地想要關機,卻發現,手機屏幕好像死機一樣關不掉,於是,手忙腳亂地把外置電板拔掉,當屏幕陷入黑暗中時,她能聽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得仿佛要跳出來一樣。
她的腦子很亂很亂,急忙關掉台燈,卻是碰翻了放在唯一一張桌子上的熱水瓶,不算大的熱水瓶,倒翻時,她的手還是被燙了一下。
可,手心再燙,都很快沒了感覺。
隻迅速將窗簾全部拉了起來,在雨聲中,爬到小床上,將身子縮進被子。
九月的蘇州,即便蓋了被子,她都能覺到,渾身的發抖,還是如此清晰的存在。
翌日,竟是睡過了頭,匆匆出門,騎著單車趕去茶館時,已經遲到了一個鍾,胖胖的老板,卻並沒有惱,聽著她連聲道歉,用肥白的手趁機拍了拍她的手背,關切地道:
“小溪啊,快去擦下雨水,換上工作服,準備開工吧,偶爾一次是可以的,次數太多,就不好了。”
是的,她的化名叫小溪,諧音,卻是一個不會讓人記得住的名字。
她微笑應聲,很快把手縮了回來,雖是很普通關心的話語,總讓她覺得有些許的不對。
或許,是她多心了吧。
今日的旗袍很奇怪,並非和大家的一樣,區別處在於,別人都是長旗袍,惟獨她換了一件十分緊身的短裝旗袍。
“小橘,這件旗袍?”她從更衣間看到小橘特意遞給她的旗袍,有些猶豫地問。
“老板升你做領班了呀,這件旗袍是領班特有的。”說完小橘笑著把旗袍塞給她,“恭喜哦,才半個月,就升做領班了呢,以後多多提攜我拉。”
蘇州女子說話,都帶著一種嬌嗔的嫵媚,在這種嫵媚裏,她終是顯得有些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