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顧言之便帶著顧寧思出發去找賀輕影，早晨的風舒緩，讓人心情也很美好。他忍不住哼小曲兒，卻在看到賀輕影的時候，心跳亂了半拍。
那時他坐在舞台下，看她彈奏鋼琴，看她眉目淡然，隻覺得她高貴典雅，不可觸碰。那個樣子，是他從未見到的樣子。而今日，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雖遙遠，卻並非不可觸碰。又或者，是因為今日沒有舞台光芒的加持，而卻仍然美麗吸引他。
“今天……”今天的你，好像還挺好看的。顧言之心裏一緊，卻感覺自己說不出這話。或者，他想，得等他們再熟悉一點，他才可以說出這樣的話。
“怎麼了？”
“沒事，既然你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等賀輕影坐好，顧言之便驅車。今日要去的地方，是柱生的翠因湖。從前和賀輕影在海若看海，今日便來柱生看湖，仿佛原原本本，就是要和水有著聯係的。
來到湖邊，也許是時候尚早，人並不多。
從前隻是知曉這湖，在照片裏看過，如今一見，才更有感觸。翠因湖廣，看不到對麵的景色，偶爾水麵漾起細小的波紋，一圈一圈，消失後又出現。飛鳥掠過，像是靜止的畫卷，也融入了幾分生動。
賀輕影和顧寧思在前，而顧言之一人站在他們身後。他雖不知賀輕影在想些什麼，但又心裏覺得，仿佛能觸碰到賀輕影思想的邊界。
他總想自己是了解賀輕影的，可那天問起賀輕影的戀愛狀況，卻從沒想到會是那樣的答案。多年不見，她大抵是不同往日了。
太陽漸漸升了起來，可光芒還並不強烈，落在湖麵上，波光粼粼，像是無數閃爍著的貝殼，像魚兒的鱗片，又像落在水裏的玻璃，偷取著太陽的光芒，又輕柔映照到眼睛裏。
顧言之拿出來手機，偷偷拍下了賀輕影和顧寧思的背影。這樣的時刻，值得讓人記錄下來。
太陽越來越高，有鳥兒飛過湖麵，因此湖麵泛起漣漪，顧言之邁步，走到了賀輕影身側，“一動不動看了這麼久，在想什麼？”
“也沒想什麼，就是覺得看到這樣的景色，很舒暢。”也許還有的原因是，好久不曾親近自然。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好像也挺快樂，但也沒有那麼快樂。也許，是缺少了某些東西。
“看看自然風光就是會覺得心情舒暢，等以後，我一定常帶你來。”
以後嗎？好像太遙遠了，讓人懷疑的，不確定的以後，又如何該認定會準時到來。
賀輕影笑了笑，語氣裏有些懷疑，“以後說不準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這樣放鬆的時候，應該也不多。”
顧言之垂頭，想了一會兒又接話：“你覺不覺得，現在我們在這裏，像從過去走回了現在。”
“什麼意思？”賀輕影不太明白，隻是看一片湖水，怎麼會有從過去回到現在的感覺。
“我的意思是，有些人繞了一圈，還是要再次遇見的。”
“怎麼忽然想這個？”
“我和你，繞了幾年的時間，不就再次遇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