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阜陽縣城外。
“師傅,咱們可算是回來了。”田野望著周邊的環境,那是滿滿的回憶,以往他最喜歡的就是下山到縣城周圍的田地間閑逛著。
農田周圍散落著一些房屋,有的時候會用東西跟這些百姓換些雞蛋等生活必需品。
青木道長,道“現在又不能回道觀。”
“師傅,玄顛道長來了咱們就能回道觀,那現在咱們進城嗎?”田野問道。
“不進,到老周家借宿一下,咱們等道長過來。”
“哦。”
老周居住的地方就是在他們道觀山腳下,關係比較親近,以往經常見麵。
師徒兩人走在田野間,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山腳下老周的住所。
站在院落外。
“老周,我跟我師傅來看望你了。”田野喊著。
無人回話。
院落很安靜,青木道長記得老周院落裏是養著兩隻雞,一隻鴨子,可現在都沒看到雞鴨的身影。
“老周,老周……”
田野繼續呼喊著,眼見還沒人回話,他疑惑道“奇怪,老周哪去了?”
青木道長微微皺眉,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忽然,身後有聲音傳來。
“青木道長,你們回來了啊。”
聽到聲音的青木道長跟田野回頭望去,一眼認出來人。
田野問道“張叔,老周人呢?”
張老漢道“老周死了。”
“什麼?”田野驚愣。
就連青木道長也是一臉的驚愕,老周的為人他們是知道的,從不招惹事情,一直以來都是老實本分的很,而且遠離縣城,怎麼會出事。
張老漢歎息道“你們知道的,老周有個孫女,也就前段時間,官府的人闖到老周家裏,說他孫女犯了事情,需要帶回到衙門審訊,老周自然阻攔,然後在阻攔的過程中不小心被推倒,磕破了腦袋,死了。”
聽聞此話。
青木道長與田野氣的臉色都變了。
“瑪德,這群該死的狗官,小周那麼懂事,怎麼可能做犯法的事情,什麼磕破腦袋,分明就是被那些狗官給殺害了。”田野怒聲道。
他對小周的感觀非常的不錯。
是位好女孩。
“唉。”張老漢道“道長,就算如此又能怎麼樣,現在這世道,能有誰會替咱們出頭,就說道長在山中道觀潛修,平日還下山免費給人看病,可結果呢,還不是被占了道觀,道長有道行在身尚且如此,咱們這些平民百姓又能如何。”
青木道長無言以對。
張老漢說得對,沒法反駁。
田野扯著脖子道“誰說的,怎麼會沒人給咱們出頭,這次出去我跟師傅就遇到能為大家出頭的人,最遲今日,他肯定就到。”
“誰啊?”張老漢好奇道。
“玄顛道長。”田野昂著腦袋說道,腦海裏浮現玄顛道長斬殺鬼王霸道身姿,似乎是想到什麼恐怖的畫麵般,忍不住的打著冷顫,“沒錯,就是玄顛道長,他來自朝天道觀,在青州……”
他將狐妲己跟貓妙妙說過的那些話一字不漏的全部說出來。
甚至還添油加醋。
一旁的青木道長瞧著自家的徒弟。
他知道,自己這徒弟陷入到崇拜個人的境地中。
張老漢震驚的看著田野,“真有這樣的人?”
“有。”田野點頭。
隨後,在張老漢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埋葬老周的地方,張老漢擺擺手,沒多說,轉身離開。
此時他們兩人看著眼前的墳包。
心裏有種說不出的傷感。
“師傅,你說咱們要是沒離開這裏,老周是不是就沒事了?”田野問道。
青木道長對著墳包念誦著往生咒,片刻後,“走,我們進城。”
“進城?”
“對,找到小周,老周已經死了,我們必須給老周把他孫女保住。”
“是,師傅。”
……
在他們前腳剛走沒多久,便有三道身影出現了。
“道長,前方就是我家,我能去看看我爺爺嗎?”一位少女拘謹,又期盼的詢問著。
“好,那就先去你家。”林凡點頭。
紙兵拉著囚車在指引下,朝著前方走去。
沒過多久,就到達目的地,少女跳下馬車,飛奔而去,“爺爺,爺爺……”
院落安靜,無人回應,少女推開院落的門,衝進屋內,片刻後,又失落的走了出來,她沒有找到自己的爺爺,屋內的桌子已經落了不少灰塵。
她知道自己爺爺是最愛幹淨的。
不可能讓家荒廢的。
林凡目光凝視上空,那裏殘留著一絲未能散去的死氣,還有一些散落的魂點,這是人死後,未能凝成生魂,魂魄漸漸消散的情況。
任由著這樣下去,最終的結果便是徹底煙消雲散。
林凡悄悄的雙指並攏,放置腹部前,緩慢畫圈,一抹靈光凝聚指尖。
‘凝!’
討亡托生術召喚散落的魂點。
片刻後,一尊魂體逐漸凝聚,唯一可惜的就是這魂魄並不圓滿,有所殘缺,有的魂點徹底消散,哪怕他將討亡托生術晉升到更高的境界也無用。
總不能無中生有吧。
將凝聚的殘缺魂魄收到萬民傘。
“你們知道青木道觀在哪裏嘛?”林凡問道。
“道長,就在這座山上。”
有女子指著身後的這座山。
林凡看了眼這座山,可能是青木道觀被占領到現在,還沒有造下殺孽,以至於並未有怨氣纏繞,但不管如何,該去山上看一眼。
“走,咱們上山。”
林凡大步朝著山上走去。
黃天教那什麼鬼道玄師用屍皮裹嬰的邪法,就是培養怨氣,同時又以陰物為基礎,栽種在外麵,日積月累,人皮內的嬰兒便會邪性極重,怨氣澎湃。
而她們是從阜陽縣這邊運送過去的。
青木道觀又被縣令占領。
種種情況,稍微推測一下,就能明白其中的情況。
踏馬的。
真是一群可惡的邪魔妖人,貧道斬妖除魔到現在,竟然沒能將他們給震懾住。
一定是貧道的手段太過於仁慈。
沒錯,一定是這樣。
否則就說不通了。
青木道觀。
一群持刀士兵在忙碌著,青木道觀占地並不大,也就一個大殿,兩間廂房,而這群士兵則是用木頭搭建一間間房屋。
有位年輕的士兵,抹著額頭汗水,看向周圍那些被囚禁的女子,眼裏浮現著不知所措的目光。
他成為衙門兵沒幾天,還是衙門招人,需要挑選些身強體壯的,遇到這種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積極報名,不但能解決生活困難,還能有衙門的關係,保證自家不受到欺負。
來到青木山的這段時間,他就是埋頭搭建房屋。
完全不知要用來幹什麼。
就在昨天,有一群女子被送了上來。
此時,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小陳,你現在去將這些女的送到搭建好的木屋裏,一人一間,聽明白沒有。”
“是,大人。”小陳點著頭。
當他走到囚禁女子那邊的時候,他的目光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驚愣萬分道
“小慧,你怎麼在這裏?”
眼前的小慧是他家鄰居,後來她家搬到別的坊區,就很少碰麵了。
歲數比他小幾歲。
小慧神色憔悴,顯然受到了驚嚇,當看到小陳的時候,那恐懼的眼神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乞求的希望。
“小陳哥哥救救我。”小慧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苦苦哀求著。
小陳道“你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會犯事被抓到這裏?”
小慧連忙搖頭道“沒有,我沒有犯事,他們誣陷我,將我給抓了,我真沒有的。”
小陳安撫著,讓她不要急,然後起身走向頭頭那邊,他的領頭人是位留著胡須,模樣凶惡的中年男子。
“王哥。”陳海拘束的站在一旁。
“我不是讓你將人都送到裏麵的嘛,你這是幹嘛呢?”王陽皺眉,眼神頗為不悅,就仿佛隨時都能一巴掌扇來似的。
陳海鼓足勇氣,道“王哥,那裏有位姑娘是我的鄰居,我知道她肯定不可能犯事的,您看能不能放了她。”
“放?”王陽語氣陡然拔高。
嚇得陳海縮了縮脖子,“當然不是白放,我把半年的俸祿孝敬給王哥,希望王哥能網開一麵。”
他知道想要將小慧救下,不舍棄點東西,肯定是不行的。
雖然他沒什麼銀兩,但小慧是他家的鄰居,從小就認識,不可能見死不救的。
王陽眯著眼,一把抓住陳海的衣領,將其拉到麵前,貼著臉,怒狠狠道“你踏馬給老子別多事,這是上麵交代的任務,老子能不能升官發財,就看她們了,你要是再敢多廢話一句,老子要你好看,給我將人送進去,滾……”
一把將陳海推倒在地。
癱坐在地的陳海四肢發顫。
他是被王陽給嚇住了。
當銀兩無法收買的時候,那就說明這件事情怕是真的很難有回頭路。
王陽見陳海歡傻愣在原地,直接吹著口哨,忽然,一群惡漢從大殿裏出來,他們喝著酒,啃著肉腿,一個個凶神惡煞,可怕萬分。
王陽道“你們給我一人拖一個進去,給老子狠狠地幹,聽明白沒有。”
“明白。”惡漢們嘿嘿狂吼著,他們以往最喜歡做的就是這些事情,如果官府不僅白請他們,還給他們好處,這樣的好事往哪裏找。
此時,一位胸毛頗為旺盛的惡漢走到小慧麵前,在其驚恐的目光下,一把抓住她的頭發,朝著屋內拖去。
“小娘們,老子會好好愛護你的。”
受到驚嚇的小慧哭泣的哀嚎喊叫著,“小陳哥哥,救我,救我。”
陳海瞪著眼,望著向他求救的小慧。
胸毛惡漢看了眼小慧,又看了眼陳海,似乎想到某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情節似的,將人拖拽到陳海麵前,指著小陳道“王哥,我喜歡刺激的,我要把他也帶進去,瞪著眼睛看著我玩,這樣我才會更加有勁。”
王陽擺手道“隨你。”
胸毛惡漢嘿嘿笑著,伸手朝著陳海抓來,此時的陳海呼吸急促著,似乎已經明白,猛地拔刀奮力朝著惡漢砍去。
噗嗤!
惡漢大意,手臂被砍傷,惹的惡漢勃然大怒,一腳將陳海踹倒在地,凶猛的力道讓陳海雙膝跪地,捂著肚子幹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