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 番外:一麵(1 / 2)

傅徵天看到報紙上碩大的頭條新聞時,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自己跟“祁天驕”一麵之緣。

傅徵天正式邁入三十七歲那一天,見到了三十三歲的祁天驕。

祁天驕這個名字他聽說過,因為北傅南祁——傅家跟祁家始終起名,而這個祁天驕跟祁家又有點淵源。

他甚至還從祁家那邊聽說過,祁天驕其實叫寧向朗,要不是中間出了很多事兒,指不定他會姓楚。

光是這樣聽起來已經非常複雜,細究背後的故事則更加難以理清,但這難不倒傅徵天。

這是一個背負著很多故事的人。

在沒有見麵之前,傅徵天對這個看起來左右逢源、應對任何事都遊刃有餘的著名主持人並非沒有好奇,但也沒有想過去結識。

他對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太感興趣,包括母親熱心張羅的相親。喜歡上什麼人、愛上什麼人的心情,大概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很多人都說他是“煞星”,確實沒說錯,他就是一個煞星,一個不想跟任何人建立進一步關係的煞星。

對於他來說,感情是多餘的,跟某人建立長久的關係,更是浪費時間的無聊行徑。

但是在三十七歲生日這一天,他莫名地走到了寧向朗麵前,拿起侍者端過來朝寧向朗舉了舉杯。

這個舉動也許是因為難得碰上生日、難得在生日時碰見個挺感興趣的人,又或者是因為寧向朗離自己比較近。

總之,他邀寧向朗跟自己喝了一杯酒。

寧向朗看起來有點受寵若驚,但並沒有失態,正相反,他隻是訝異了那麼一瞬間,就微微笑著跟他碰了碰杯,優雅地喝了幾口。

兩個人就這麼聊起了天。

寧向朗很健談,天南海北的話題他都能搭話,不愧是舌燦蓮花的金牌主持人。

傅徵天想,有這麼個朋友其實也不錯。

但他並不習慣直接表達這樣的想法,所以他隻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寧向朗聊著天。

似乎是察覺了他的冷淡,寧向朗說:“會場裏麵有點悶熱,我出去透透氣。”

傅徵天的大腦還沒做反應,就已經跟著寧向朗挪動腳步。

寧向朗微訝,轉頭問:“傅先生也要出去嗎?”

傅徵天想不出別的解釋,隻好點點頭:“我也覺得挺悶熱。”

兩個人並肩走到會場外。

這時候正好抓住了冬天的尾巴,天氣還有點冷,不過壓在天際整個寒冬的雲層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天色明霽,看起來分外幽藍。若不是有燈光暈染,天穹恐怕會更加澄明。

寧向朗說:“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傅徵天說:“對。”

對於惜字如金的傅徵天,寧向朗大概也有點莫可奈何,隻好閉上嘴跟傅徵天站在一塊。

傅徵天卻不覺得有什麼,他早就習慣了沉默,也習慣了獨自一人。就算旁邊有人安靜地站上一整天,他也不會覺得不適應。

跟寧向朗說了幾句話、並肩站了這麼久,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進展了。

也許下次可以試著多聊一會兒。

傅徵天當時這樣想。

沒想到等他把新的投資方案複核完之後,就看到了當天的頭條新聞。

“祁天驕”突然去世。

沒有任何征兆、沒有惡疾、沒有痛苦,就是那麼突然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傅徵天輾轉從別人那兒聽說了關於“祁天驕”的所有故事。

他少年時遭受的所有苦難、他一路走過來的艱辛與苦澀、他一次又一次失去了重要的人、他一次又一次地重新站了起來。即使遭遇了那麼多辛酸苦痛,他也沒有變成一個偏激的人,他喜歡交朋友,他喜歡學新東西,他喜歡挑戰新節目,他始終堅持著自己的目標,一刻都沒有放鬆過。

他仿佛無時無刻都在燃燒著滿腔的熱情,就像一團永遠都不會熄滅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