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離婚協議 (2)(1 / 2)

憤怒夾雜著懷疑,使她氣得幾乎握不住那份遺囑。她將遺囑放回箱子,並將整個箱子放回底層的抽屜。是的,是哈裏欺騙了她,隱瞞了這個事情,現在她無能為力了。律師曾經警告過她,她一旦簽字,一切都成定局,即使再上法庭,也沒有機會再增加贍養費了。

她必須把剛剛簽好的協議書弄回來!當然,哈裏寧死也不會放手,不過,如果是那樣的話——她踢了抽屜一腳,關上抽屜門——她將很樂意參加他的葬禮,哈裏該死。

那麼她現在要做的是必須計劃好,使事情看起來像是意外一樣。她看了下手表。哈裏說撒過鳥食之後,他要去“瓦拉布”,大約要花掉一個小時。 那會給她足夠的準備時間。

聽見哈裏的腳步聲,看見他拿著空袋回來,她忙過去迎接。“哈裏,”她強迫著自己擠出一絲笑容,“我想要一支煙。”

他掏出一包煙,可是裏麵隻剩一支。她點燃這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問道“隻有一支嗎?”

他點了點頭說:“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和我一道出去再買。”

“我……還是你去買吧!”

“我會買一條,”他說,“不過,我先要漏光管子裏的水,以便我一回來便可以上路。”說著,開始朝地下室的樓梯走過去。

“地下室有樓梯!沒準這正是我需要的東西。”她靈光乍現,連忙說道:“等一會,暫時還不要關掉水,你不在的時候,我也許還需要用水。”

“那倒也是,那麼,我回來後再關。” 他說完走出了房門。一聽到他的汽車駛去,她立刻來到地下室的門前,打開電燈。

一道石階通到下麵去,梯子沒有扶手。不過哈裏經常上下,熟得不能再熟,即使在黑暗中,他也可以走得很穩。假如他把頭頂上的電燈動個手腳的話,他不得不換個燈泡。不過,她腦中另有主意,那就是利用她的珍珠項鏈。

她摘下項鏈,數數金珠,有四十幾粒。顆顆都是那麼燦爛,那麼光滑。她切斷串珠的線,走回石梯。她四肢著地,把珠子散落在第一級石階上,然後,站起來,取下燈泡,猛烈地搖晃燈泡,直到裏麵的燈絲斷裂。這時,她心中仍在懷疑,萬一哈裏跌下去,摔成重傷,但仍苟延殘喘,她該怎麼辦?把燈泡裝回燈頭後,她做了決定:“假如必要的話,她要在他頭上多賞他幾個疤,再撿回珠子,取回離婚協議書。”

可是,萬一哈裏要用手電筒照明呢?於是,她取出在書桌上找到的唯一的一把手電筒,取下電池,浸在鹽水裏,再拿出來擦幹淨,裝回電筒裏。她按電筒的開關,確定它不亮了。她必須原封不動地放在那兒,以免引起他的懷疑。哈裏的視力不好,即使點著蠟燭,他也不太可能看見珠子。這時她又想抽煙了,可是沒有香煙,她什麼也做不了,隻有睡覺了。

可是此時這種狀況,她怎麼能睡得著覺的呢?哈裏要等到半小時後才能回來,也許她該睡個午覺,一會兒她還有長途的車要開,而且明天還有佛羅裏達之行。於是,她走進臥室,準備躺一會兒,等哈裏回來。

床鋪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她到壁櫥裏找,也沒有發現毛毯或床單。不過,沒關係,躺在光禿禿的床墊上,用大衣裹一下,閉閉眼就可以了。

醒來時,房間裏麵又黑又冷,她可以感覺到臉頰上的刺痛感,和凍得幾乎麻木的鼻子。她坐起來,穿上大衣,從撩起的窗簾下,她可以看見輕輕的、旋轉的雪花穿進半覆蓋著霜的玻璃窗,而陣陣寒風吹搖著窗外的鬆樹。

哈裏在哪兒?她看看時間,他已去了一個多小時,黑夜正在降臨。她喃喃地罵了一句,跳下床,找到鞋子,進入前麵的房間,她哈出的氣,變成了白色的霧。

她用凍得麻木的手指點著蠟燭,走到壁爐前。那裏隻有兩根燒焦了一半的細長木棍,她用報紙引燃,但是,沒有能夠燒起來。她想看看節氣閥是否關上了,仔細瞧去,並沒有關著,她抓起一本哈裏的雜誌,點燃,扔進壁爐,然後,一本一本地扔進去,最後終於把兩根木棍給點燃了。她蹲在火爐旁,搓著沒有血色的雙手,心中暗暗譴責著哈裏的遲歸,和電力公司的不作美,使她凍得要死。不過,從另一方麵來講,停電倒是一種便利,哈裏更看不清道了。

在她等候的時候,木棍很快燃盡,隻燃燒十多分鍾,就熄滅了,隻剩下一片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