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柔咬了口兔腿肉,看著床上的人,眼神有些玩味,“兒子,你這個便宜爹要是不會幹活,就等著被我扔山上吧,看這傷勢,沒我救,明天就得被山上的畜生吃掉。”
沈時:“……”
他覺得自己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該考慮盡量活下去,別被往山上一扔。
他活閻王的名頭就要被畜生吃掉的閻王取代了。
昏迷的時候還不覺得,但是現在他很清醒,隻是不能睜開眼防止被扔掉,
女子特有的幽幽香氣便撲進鼻腔中,很淡,不是京中大家小姐那般甜膩,而是一股草木香氣,清新淡雅,讓人不由得放鬆。
聞著這淡淡的香氣,沈時哪怕沒睜開眼,他的腦海中便浮現出景柔的麵龐。
景西白白嫩-嫩,長得就像是一個小白團子一樣的可愛,他的娘親自然也是一樣的美人。
麵上淺笑嫣嫣時讓人不由放下防備心生好感。
但是,那隻是假象。
這個女人看起來人畜無害,沉下臉時打人也頗有氣勢。
這樣一個有趣的多變的女人竟然就生活在一個平凡普通的山村裏。
有趣,
方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赤著的身體,身上的汙漬已經被清理幹淨,胸口處的傷勢已經被倒上了金瘡藥,
他常年打仗,對金瘡藥十分的熟悉,
這藥雖然比不上頂尖的那種,但也十分的難得。
在這深山裏的一個婦人竟然有這種好的傷藥,可見景柔並不簡單。
可不論怎麼說,都是景柔救了他,等他恢複傷勢後離開會好好的報答景柔母子的。
……
沈時再次睜眼的時候,就對上了一雙黑葡萄似得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繃緊,眼神如刀一般對上那雙眼睛。
沈時打仗多年,光是聽到他的名頭就足以讓人聞風喪膽,被他一個眼神嚇軟的人不計其數,
可景西沒有被這恐怖的眼神嚇到,而是驚喜的戳了戳沈時的臉蛋,歡呼雀躍的跳下床,往外飛奔,
“娘親,爹爹活了!”
是景西——
沈時身體頓時放鬆了下來,不知為何,哪怕是第一次見到景西母子倆,他對他們也沒有半分的防備。
也逐漸的接受了當景西爹爹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對於沈時來說感覺十分的不可思議,但是他卻沒有半分的不適應。
景西雀躍的聲音從屋內傳到屋外,不僅景柔聽到了,門外時不時想過來景柔身邊湊湊,希望能得到景柔青睞的李清也聽到了。
李清臉色頓時尷尬了起來,剛剛摘過蔬菜的手上還沾著些許泥土,就直直的往身後藏起來,像是將自己的心思也一並藏起來,
他訥訥的說道,“小,小西的爹爹?”
倒不是李清哪裏不好,隻是景柔一直覺得自己能夠養活景西,根本不需要男人。
所以她對待追求者一直是有分寸的。
方才李清神色扭捏,景柔就明白他想說什麼,正考慮直接點拒絕還是委婉點。
現在小西的一句話將她拒絕的理由都想好了,景柔順勢臉色柔和, 若有似無的朝著裏麵看了一眼,
“是啊,他出去那麼多年我一直以為他死了,沒想到昨天回來了,真是老天保佑我們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
這四個字眼,讓李清的臉色一白,畢竟是山裏的人,做不到很好的掩飾自己,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就匆匆離開。
景西站在門口,看著娘親的背影,眼睛彎成月牙,“娘親,爹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