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時候,李離肯定不會希望親事橫生枝節的,所以不會是李離做的。那麼在這個時候挑起事端的,隻有獨孤家的餘孽。
一個獨孤魘便足以讓她忌憚,更何況如今還有個息夷。那個瘋子,除了仇恨,一無所有。
除了他,沒有誰有這個能力去做這件事情,也沒有誰會這般瘋狂的會做出縱火的事情。
那一張陵寢圖,最有用的線索便是在傅氏身上。但是這麼多年,傅氏被軟禁在南園中,誰都無法從一個半瘋的人身上找到線索。是以各方勢力盤踞在顧家,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但是,這樣微妙的平衡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
“傳周顯之進宮。”太後吩咐道,眼中是入骨的冰冷。
陰暗的大廳內,燭火搖曳,紅蓮業火的地獄苦相,裏麵的惡鬼麵目猙獰。
隔著黑色的簾子,裏麵是房間。
此時,息夷將手搭在床上半昏迷的人脈搏上,許久之後,淡淡的說道:“是真的瘋了。”
垂垂老矣的婦人,雖然一息尚存,但是她的一切已經在這個世上抹去,所有人都遺忘了,生不如死。
就如同,他們獨孤一族,曾經是多麼的榮耀顯赫,如今就是多麼的落魄。
閻君的眉頭緊鎖,看了躺在床上白發蒼蒼的婦人一眼,道:“難道她一點用途都沒有了嗎?”
息夷笑了笑道:“無論如何到底是我們獨孤一族的人。”
閻君毫不掩飾的瞥了息夷一眼,如同他這般冷血的人,竟然會說出顧及同族之情的話?
他自是不信的。
“那麼陵寢圖怎麼辦?”一切都不重要,最為重要的是,那一幅陵寢圖,究竟怎麼樣才能得到!
隻要得到陵寢圖,隻要毀了李離,那麼整個天下就是他的了!天下之主……
息夷看著麵對著利益的誘惑已經失去了原本冷靜的年輕人,嘴角勾起了一抹隱秘的笑容——權勢真的是個很誘人的東西,誰也不能抵抗得了它的誘惑。
息夷的眼中閃過了一抹異樣的神采,道:“這毒,並非是無人可解。”
此時,在王府混吃混喝的田一打了個噴嚏。
一早醒來,卻見王府中格外的熱鬧,所有人都在於此,包括顧衣。
顧衣有些微微驚訝,沒想到不僅僅許久沒見的田一在此,連大頭和尚也在王府!
當初便就是在感業寺中與李離結下孽緣的,當時她又怎知李離與大頭和尚關係匪淺呢!
被顧衣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李離頗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當初二人相互試探,說的謊言太多,如今圓都圓不回來了。
大頭和尚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見了顧衣笑著打招呼,倒是不像是之前那般瘋癲了。
見到顧衣,被李離欺壓了幾天的田一臉上終於帶了笑容道:“寶貝徒弟,你什麼時候來的。”
緊接著第二句話便就是:“有沒有給為師帶什麼新鮮的玩意兒……”那眼神,顯然是將顧衣當做財神爺來看了。
顧衣嘴角抽了抽。
田一這個師父當的當真是不盡責的,都已經半年都沒見了,一見麵就要好東西,當真是……臉皮厚到家了。
顧衣倒是知道田一的脾氣,便笑道:“前些時日見有一尊鎏金鑲嵌玉石的西域寶馬不錯,便知道師傅肯定會喜歡,明日便讓人送給師傅。”
淩雪風看著田一被顧衣哄的眉開眼笑的,默默地端著碗不說話。原本還想一向眼高於頂的師叔為什麼會收徒弟呢,原來顧衣能將他哄的這般好。
田一笑得見牙不見眼,高興道:“虧的我沒白疼你,待會兒去師傅房間看看,多挑些毒藥回去。”
宋辭年默默的將碗收了收,不說話,哪裏有送人送毒藥的。
一旁的李離,見師徒兩個人笑得一個像老狐狸,一個像小狐狸,沒有說話,將碗中的粥喝完之後。
似是想到什麼一般,側身問衛風道:“前些時日我記得李明淵查了城南不少鋪子。”
衛風不敢馬虎,連忙回答道:“是,因為萬佛節將臨,城中的守衛工作由他負責,世子帶人封了城南一帶,連煙雨樓也被查封了。”
聽煙雨樓被封,田一瞬間就不淡定了,直接跳腳道:“什麼,他竟然敢封我的寶貝。”
他素來視財如命,煙雨樓的東西都是他的心血。李離這般一說,當下不管不顧便要回去,從而錯過了李離眼中那一閃而逝的光芒!
顧衣有些同情的看了田一一眼,有些明白為什麼他會被李離吃的死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