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尖牙一寸寸咬進何塵的脖子,屍鬼得意的從鼻腔裏麵發出笑聲,我從地上猛地跳起來想要過去阻止。突然之間卻瞧見何塵長袍下麵有東西在左右搖擺,定睛一看卻是一條灰色的尾巴,衝著我的方向不斷搖晃。我頓住腳步,原來是裝的。嗬、害老子白擔心一場。屍鬼見我沒動,神色有些詫異,卻還是一心一意的咬著何塵。想來在她眼裏,隻要解決了何塵,我隻不過是小菜一碟。
白森森的尖牙往何塵的脖子中去了不知道有多深,卻一點血跡都沒有,屍鬼終於發現有點不對勁,微微仰頭想要收回尖牙,但是卻卡在何塵的血肉中出不來。她不斷的掙紮,麵色猙獰的卷起大風,何塵不動如山。漸漸地,屍鬼本來慘白的臉色染上厚厚的深黑,像是被誰潑了一臉墨汁。
何塵還是維持著被她咬住脖子的姿態,隻是他神色中的迷茫早已消失。“好受麼?你想要吸血,不好意思,這玩意我也少的可憐。就隻有上次剩下的微末毒素還可以給你品嚐品嚐。”
屍鬼雙眼暴突,深紅色的瞳孔漸漸也被染成了黑色,最後整個身體都被何塵的毒給侵蝕,轟然倒地。
“幹得好!”我衝上去,看了看他的傷口,“不要緊吧?”
原來是裝的,我就說嘛,他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蠱惑了,連我都沒事。
這屍鬼本來就不是巔峰狀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消耗了能量,一回來不先補充補充,倒先打起了何塵的注意,不死才怪。
何塵摸了摸脖頸,屍鬼造成的傷口就在他一摸之間,消失不見。“大驚小怪,你真當我被她迷惑了。嗬嗬,我倒希望我能被迷惑,至少,還能在幻像之中看到她。”
“誒,那這東西怎麼辦?她死了?”我指著渾身泛著黑氣的屍鬼,“我還不知道她是誰養的呢?”
何塵蹙眉,“養的?你是說有人在養她?”
我白他一眼,“這麼一清二楚的事情你居然沒想到?”我手指向那棺材,“你看,這棺材看起來年份不輕了吧,可是這裏麵的屍體新的舊的都有。顯然,是有人不定時的殺了人,然後為了掩人耳目,放在這棺材中等這屍鬼來吃。”我又指向墓室中的幾個腳印,之前一片混亂之時沒有注意,這時定下來卻是一目了然,“這幾個腳印顯然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你丫的就沒腳印,我的腳印也沒有這麼寬。別的不敢肯定,但是這肯定是個男的做的。還有,這屍鬼回來的時候居然是血氣大傷的模樣,顯然是聽從什麼人的命令做了什麼事,才會如此。不然的話,這樣一隻一直用人肉養出來的屍鬼,即便你的道行高明,也不可能輕輕鬆鬆的就製服了她。種種跡象都表明,她是被人豢養的。”
何塵用腳尖把屍鬼踢起來,“看吧,沒死,我體內的毒素在血獄深淵裏麵就已經洗得差不多了,若是那毒素本身,她早就不是現在這幅模樣了,最起碼這身皮都得掉。”
都得掉?對啊,當初我見到他的時候,也是一張臉都毀容了,就連身體也漸漸腐爛。原以為是什麼法術造成的傷害,原來居然是毒素。
“喂,那毒誰給你下的啊?”我推了推他,“不會是食物中毒吧?哈哈。”
何塵臉色微怒,衣袖拂動,我見勢不對連忙拽住,“誒,你別惱羞成怒啊,不是我說到點上了吧?哈哈,堂堂千年鼠妖,居然食物中毒?”
何塵橫了哦一眼,“毒從口入,這有什麼不好奇怪的。要不是那些人……哼!我怎麼可能中毒。”
我勒個去,這也未免太幻滅了吧。原本以為要多陰謀多詭計的手段才能讓他中毒呢,沒想到居然就是個食物中毒。
“老兄,你吃東西之前都不檢查一下的啊?話說,你到底是吃了什麼中的毒?”總不會是老鼠藥吧。
“他們把毒下在井中,約束自己人不去喝水,我不知情,所以才會中了計。”何塵淡淡道,神色中還有幾分慍怒。
這個“他們”不會和秦語有關吧?
“什麼地方啊,現在還喝井水,你以為是原始部落啊?”我邊說邊低頭思索著,秦語當時說要抓鼠妖,現在何塵好好的和我呆在一起,不僅點兒事沒有,還功力大增,秦語要想再抓他可難了。不過她到底為什麼要抓何塵?感覺上倒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可化解的恩怨,居然不惜浪費整口井的水,也要讓他中毒。而何塵的語氣裏麵,似乎也對他們有極大的憎惡,這兩方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血獄深淵一別,她跑到哪兒去了。我可不相信,她會真的乖乖呆在弗蘭的診所中當個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