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氣一般的把筷子丟下,杜淳站起身來就往外走,驚的丫鬟在後麵直喊他:“少主,天色已晚,要不要備車?”
“不用。”杜淳不耐煩的聲音遠遠的傳過來,隻聽一陣馬蹄聲響起,便沒了蹤跡。
“都這個點兒了,還要去哪兒呢?”小丫鬟一臉不解。
夜晚的皇宮靜謐中帶著一絲威嚴,巡查的士兵來往穿梭,火把照耀的地方,如銅牆鐵臂。
突然,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從樹梢掠過,幾個起落間,便失了蹤跡。
因為是和親,身為東齊王禦封的懷安公主,阮容自然享受的最高規格的待遇。
偌大的庭院,隻有她一人住在這裏,靜靜的等著出嫁。
除了近身的待女,其他人一概不許進入。
身著華麗的彩裙,頭戴複雜的發飾,珠光環繞,貴氣逼人,把包裹在裏麵的女人襯托的更加出塵。
如水的眸子似含了盈盈秋波,流轉間便生出了一絲女兒家的嬌和媚,時隔五年,那張印象中的臉與先前少女的模樣竟有了些許改變。
褪去了青澀的模樣,添了一絲杜淳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現在的阮容比起以前,多了一絲成熟。
他趴在牆頭上,看著坐在屋子裏的女人舉手投足間,已經跟過去那個刁蠻的大小姐有了很大的差別。
一時間竟被她如花的容顏給看呆了眼,忘了自己來找她的目地,隻是癡癡的趴在牆頭,看著她的一顰一笑,心無比安寧。
“公主,請更衣吧。”有待女前來,喚阮容更衣沐浴,她放下手中的茶盞,站了起來,往屏風後麵走去。
曼妙的身姿被屏風擋住,杜淳有些悻悻的轉過了頭去,本想著問問清楚,為何要嫁到東齊的念頭,也就此打消。
他正欲轉身離去,卻突然被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給攔住了。
“叔叔,你是誰呀?”
牆頭下,站著一個粉嫩嫩的小女娃娃,手中拿著一隻撥浪鼓,睜著一雙俏皮的大眼睛,看著他。
突然出現的小娃娃,讓杜淳有些反應不過來,他下意識的嗯了一聲,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但見這小娃娃長的著實可愛,竟少有的起了耐心,與她說起了話:“叔叔是誰不重要,你是誰啊?為何會在此?”
一連串的問題,小女娃並沒有慌亂,回答的有條不紊:“我叫長樂,你是誰?如果不回答的話,我就要喊人了。”
小女娃一點也不怵,看著杜淳趴在牆頭上,竟把他當成了壞人。
被一個隻有三四歲的小女娃威脅,杜淳還是頭一遭,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逗弄著她道:“你個小娃娃,人不大,膽子倒不小,難道你不怕我是壞人嗎?”
小女娃眯了眯眼,嘿嘿一笑:“怕。”
話落,臉上的笑容猛然收起,手中的撥浪鼓揚起,幾枚暗器竟從那玩具中飛出,帶著幽藍的光芒直向杜淳的眼睛飛來。
他的心中一驚,忙側身閃過,還想找那小女娃時,卻聽見她扯開嗓子喊了起來:“娘,有壞人,有壞人……”
看這小娃娃的樣子,必定是大富大貴之家人的孩子。
杜淳沒有心思再跟她玩了,忙跳下牆頭,趁著禦林軍還沒到來之前,往皇宮外麵跑去。
長樂邁著兩條小短腿往屋內跑,腳剛進屋,便被一雙白嫩的手抱了起來,女人顯然出來的很匆忙,身上的水跡還未擦幹淨,頭發還淌著水珠:“怎麼了長樂?”
溫柔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焦急,把女娃抱在懷裏,阮容急切的看向她的膝蓋:“是不是又調皮,摔破膝蓋了?”
小女娃撲進女人的懷抱,胖乎乎的小手指頭牆頭,奶聲奶氣的道:“娘,長樂沒有調皮,剛才那裏,有個壞叔叔。”
阮容循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哪裏還有人影,便安慰她道:“好了不怕長樂,娘在這裏呢……”
“長樂沒有害怕,還用暗器打了那個壞人。”得意的揚起手中的撥浪鼓,長樂笑的見牙不見眼。
“長樂……”阮容放下她手中的玩具,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故作生氣的道:“娘親不是告訴你了嗎?這個不可以亂放的,萬一傷到人了怎麼辦?”
“知道了娘。”小丫頭有些委屈的撅著嘴,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道:“娘親,長樂什麼時候才可以見到爹爹?”
長樂的話讓阮容有些微愣,但轉瞬就釋然了,捏了捏長樂的小臉蛋兒,幽幽的道:“爹爹很快就來接我們了。”
從阮容那裏跑出來後,杜淳有些後怕的摸了摸胸口,怎麼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那個小女娃剛剛跑的方向,分明是阮容的房間,難道她口中的娘,是阮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