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杜淳生生的出了一身冷汗,當下便又折了回去,他要找君夜離問問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淳一路疾行,到達君夜離的寢宮時,也不顧侍衛的阻攔,直接衝了進去。
“君夜離,你給我出來。”
杜淳真是快要氣炸了,當下也不顧君夜離的身份,直呼他的大名。
似乎想就料到他會來,君夜離揮手示意待衛退下,給杜淳倒了一杯熱茶:“喝杯茶,有話慢慢說。”
茶遞到杜淳的手邊,他不耐煩的推開:“我不渴,我問你,阮容嫁過人了?”
沒頭沒腦的話,讓君夜離的眼皮微抬,看了一眼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的杜淳,老實的回答:“沒有。”
“那,那她可生過孩子?”杜淳有些慌了,再次問道。
“生了。”君夜離肯定的點了點頭,迎上杜淳越發焦急的臉,意有所指的道:“而且,這孩子已經四歲了。”
“四,四歲?”杜淳突然有些結巴起來,不敢再問下去,臉上的笑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不,不可能的……”
君夜離把他臉上的表情全都收在眼底,故作回憶似的想了一下,對著杜淳又道:“那孩子是六月初生,聽說日子還非常吉利,六月初六……”
“王八蛋。”杜淳一聲怒吼,不待君夜離把話說完,就朝他衝了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對著他的鼻子就打了過去。
這與阮容懷上他骨肉的日子絲毫不差,長樂,是他的女兒。
君夜離沒有想到杜淳竟然會突然暴怒,一時沒有察覺,硬生生的挨了這一拳。
砰的一聲,他的臉上挨了一拳。
鼻子又酸又痛,眼淚都快流出來了,眼看著杜淳的另一拳也到了,急忙伸手擋住:“杜淳,你瘋了?”
“我,我是瘋了,王八蛋,我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你竟是如此小人……”
杜淳義憤難平,心口劇烈的起伏著,偏偏他又不是君夜離的對手,像一隻被拔了牙的老虎,無可奈何。
“誰是小人,你給我說清楚。”君夜離推開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厲聲道。
“你就是小人。”杜淳大口的喘了一口氣,指著君夜離罵道:“你明知道阮容的孩子是我杜淳的,你還要把她嫁給那個小少將軍,你不是小人,你是什麼?”
“原來是因為這個。”君夜離冷哼一聲,抹去鼻子裏流出來的鮮血,迎著杜淳的目光,一字一句的道。
“請問,你跟阮容是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
一句話問倒了杜淳,他想說阮容是他的妻子,可是二人根本沒有拜過天地。
想說阮容是他的心上人,可是阮容現在卻視他為陌生人。
想說他是長樂的爹,可剛剛長樂明明叫他叔叔。
杜淳一時有些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君夜離的這個問題,因為他對於阮容而言,隻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
“怎麼?說不出話了?”君夜離輕笑一聲,手指若有似無的撫摸著茶杯的邊緣,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與阮容現在沒有任何瓜葛,當年因為你的逃婚,使得阮容成了一個大笑話,後來又因為她未婚生子,更加無人敢娶,一介堂堂千金,落魄成這樣,你還有何顏麵出現在她的麵前?”
歎了口氣,君夜離又繼續道:“至於那個孩子,也不用你操心,阮容能嫁給候爺為夫人,自然也不會虧待了那個孩子,你繼續過你的逍遙日子,她當她的候爺夫人,豈不兩全其美?”
杜淳被君夜離的一番話給噎的話都說不出來,明明心中不是這麼想的,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不,不行……”杜淳搖了搖頭,心中亂成了一團,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的這種情況。
“好了,你不必多說。”君夜離走到杜淳的身前,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即然阮容隱瞞你,不讓你知道孩子的事情,就說明她的心中已經沒有了你,你何必還要自尋煩惱?”
“出嫁的日子在即,為了阮容的幸福,你還是安分一些的好。”
心中沒有了你,心中沒有了你……
後麵君夜離再說什麼,杜淳已經聽不到了,滿腦子裏都是這句話,想起那天在皇宮門口碰到阮容的車隊,對他視若無睹的樣子,心口便感到針紮般的疼。
原來,心竟是如此的疼。
君夜離看著杜淳失魂落魄的樣子,對著一邊的宮女吩咐道:“來人,送杜少主回府。”
兩名宮女攙扶過杜淳,扶著他往宮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