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漆黑一片,隻有牆角一點微弱的燭光在顫動,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感覺不到,壓抑的氣氛和腐臭的味道幾乎讓我窒息,身邊是粗重的喘息聲,我像一隻警覺的貓,在等待危險到來的那一刻。突然陰測測的笑聲想起,腳下開始劇烈的搖晃,微弱的燭光變成了慎人的綠色,尖銳的聲音刺穿耳膜,震得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不受控製的倒下去,一個熟悉的聲音撕心裂肺的喊著:“哥!快跑!快跑啊!”
從那個噩夢中驚醒,我猛地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冷汗已經浸濕了衣衫。四周一片漆黑,清冷的月光透過破舊的窗欄照在地上,這是一個我不熟悉的地方,頭像要炸開了一樣疼。剛才的場景那麼真實,讓我一時之間有些混亂,平靜了一下,我突然想到:我這是在什麼地方?而且,我是誰?
意識到這些,我剛剛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了起來,那種心底的恐懼就像潮水一樣把我緊緊束縛起來,一種窒息感湧上心頭,腦袋好似要炸開了一樣疼,我想不起來這是哪裏,想不起來我叫什麼名字,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也想不起來!正當我痛苦的抱著腦袋回憶的時候,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傳來,像貓叫,又像是哭聲,飄飄渺渺,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淒厲。
我驚恐的豎起耳朵仔細分辨,那聲音又似有似無,我警覺的翻身下床,躲到窗前,透過紙糊的窗縫向外看去,外麵是冷清的鄉村小路,對麵民房三三兩兩的隱藏在婆娑的樹影中,冷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把那個奇怪的聲音徹底淹沒。我輕輕打開房門,站在空無一人的土路上,四周死一樣寂靜,讓我又覺得一切都不真實起來,難道我還在噩夢中沒有醒過來嗎?
我甩甩昏昏沉沉的腦袋,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前走去,這裏是一個山村,依附在山腳下,周圍的破敗,古老,讓我怎麼都覺得別扭。每家每戶都是大門緊閉,整個村落沒有一點兒燈火,甚至連犬吠蟲鳴都沒有。我就這麼順著腳下的鄉間小路一直走,直到前麵變成了茂密的山林,也沒看見有人或者有光亮。我覺得十分奇怪,難道這裏是個荒村?我怎麼會來到這?
登上一個小山坡,整個村子的全貌盡收眼底,一百多戶的小村子籠罩在月光下,就像一具冰冷的屍體,沒有一絲生氣。正想著,那個奇怪的哭聲再次響起,我急忙順著聲音的來源找去,穿過一片密林,前麵出現隱隱的亮光,我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拚命向那光亮跑去。
越往前跑,林子越密,那個光亮也越來越大,好似是火光,不一會前麵的路到頭了,出現了一道斷崖。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繞過斷崖邊的灌木叢,下麵是一個山坳,我看見的光亮正是從這裏發出的。這個光亮確實是火光,借著火光我看見山坳下密密麻麻跪滿了人,在山坳一側的斜坡上,有一座奇怪的建築,被隱藏在火光的陰影裏。
我好奇地伸長脖子仔細看了起來,那些人都不說話,很虔誠的跪在地上,個個都是麵朝那個奇怪的建築,就像一部靜止的無聲電影。但是由於我站的角度不好,看不清那座建築的樣子。這些都是什麼人?村子裏的村民嗎?大半夜的為什麼集體跪在這裏?一連串的疑問讓我不由自主的想下去看個究竟,就在我剛要邁步走出灌木叢的時候,突然那個飄渺的哭聲再次響了起來。
那個聲音離我非常近,正是從山坳下麵傳來的。我一驚,腳下一滑,發出一陣聲響,我怕下麵的人發現我,急忙蹲下身來。下麵的人並沒有發現我這裏的動靜,繼續跪在那裏,過了好一會,所有的人都直起身來,開始行一種叩拜大禮,同時從一旁的黑暗中緩緩走出一隊身穿白衣的人,抬著一個樹枝編成的榻子,榻子上坐著一個嚶嚶哭泣的女子。
那女子也是一身白衣,頭上遮著輕紗,看不清麵目,手腳似乎都不能動彈,隻能一邊扭動身子,一邊發出輕微的哭泣聲,那種淒涼和絕望,在這空曠的山坳裏十分清晰。我頓時就冒汗了,這場景太詭異了,不是什麼邪教組織的聚會吧?
正想著,那一隊人已經將哭泣的女子抬到了那座建築前,月亮鑽進了雲朵裏,山坳裏頓時陷入了黑暗,人群中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叨念,仔細一聽好似在念經一樣,那聲音回響在山坳裏,再加上女子的哭聲,說不出的詭異。
我睜大眼睛想看清下麵的場景,叨念聲和哭聲也越來越大,月亮終於從雲朵中掙脫了出來,山坳裏的場景再次映入眼簾,我一下就呆住了,隻見原本被放到地上的榻子此時又被抬了起來,正在快速的向黑暗中的建築移動,但是抬著榻子的卻並不是剛才的那些人,而是上百隻黃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