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我們總是希望長大;隻可惜煙花散盡,美好的童真卻一去不複返。
王葛從洪城進了好歐萊雅和威娜的色膏,並興奮地閃著一雙黑眼睛說金屬染已經開始在上海流行起來了,所以要先做好市場預期。我輕笑,可惜向塘終究是向塘,怕是金屬染的流行要到很多年以後了。正如南昌現在極為火爆的空氣靈感剪,卻是早已被沿海城市所淘汰或沒落的遊戲。嫂子說這正如滿大街的粉紅色T-shirt,流行的東西一旦流行就也是大眾化了。我不置可否,隻是覺得王葛和嫂子比起來,總有像小孩子一樣的天真。
但王葛的剪刀卻依然犀利,讓人望塵莫及。他總能完美地設計出每一款發型,卻對自己稀鬆的發量無能為力;他戴一副黑框的木製眼鏡來掩飾自己鬢處的下陷,這就總會讓別人感到他在逗笑;他在一個叫向塘的小鎮上帶來最前衛的燙染,安心等待數年之後的流行。
然而我還是要走,借故離開。這畢竟不會是一個永遠完美的童話世界,安逸的存在總要伴隨著各種時間金錢色情的交易而產生。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裏,我不相信神靈;隻要存活,我就會有洗不淨的罪責。
嫂子平靜地看著我離開,什麼都沒有說。我或許真的要離開一段時間了,回到黃河故土,或者是小嬌的身旁。總之要等到我和小店的彼此遺忘,流失在記憶的岸邊。王葛說有時間還是可以再來的,隻可惜我再也沒有留給小鎮的時間。
於是我再次開始思考自己的漂泊以及這所有的意義,不得其解。北島說漂泊是穿越虛無的沒有終點的旅行,經曆無邊的虛無才知道存在有限的意義。那麼我開始總結:我所經曆的漂泊的一切其實都是虛無的個體,我像編造謊言一樣地編造完整的故事,借以駕馭文字的天賦去傳播去蠱惑;然而文字在這期間的作用也隻是工具和載體,我的情緒和思維在意境的營造中體現出根本。
關於向塘:向塘承載了我將近半年的獨居生活,我期間不斷出現的人或事像是插曲卻終究不能長久。我沉緬於孤獨的寫作生活以及人生體驗,而在我所推崇的表達當中我再次開始把向塘作為一個平台和載體加以延展,所有關於向塘好壞的爭論我全部看作是無知的愚昧。因為小說和文字都隻是一種欺騙,隻有思想的深度才會永遠閃耀出璀璨的花火。
關於我的大學生活:我想起有一句話叫做沒上過大學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但是當我上過大學之後我發現自己的人生再也不會完美。即使是逃避,我也要變幻出另一種交際的麵具去麵對外界的生活;而一直渴望生活在童話世界裏的本我,卻在無盡的傷感和憂愁中膽怯地像躲在殼裏的蝸牛,再也受不起一點點的傷害。
關於向塘三部曲:我即此認定這是我獻給學院以及一年來自我存在的最好禮物。我分別以意境的構畫、時間空間的交叉和長短句的不同應用為探索鋪展開三篇小說的格局。在05年初的時候學院宿舍的電視裏開通了FashionTV的收看頻道,試問有誰敢明證那些孜孜不倦地留守在電視機旁的男生女生的目光是停留在T台上各國佳麗model們的服裝上?我對此的啟發便是小說的閱讀快感究竟要從何而來,一段冗長的文字究竟是什麼力量能夠使讀者興致勃勃地閱讀下去?毫無疑問,情色在這方麵作為人的本性體現出至高無尚的絕對權威,這是一種無可言明的悲哀。
關於結局,以及縹緲的未來:到了最後,我發現自己竟急不可耐地從幕後站到了台前,因而打亂了整部小說的陣角。實際上因為《向塘》係列,也早已使我的文學進程繞了一個大圈,最終停留了原地。
我喜歡未來那種縹緲的感覺,關於未來我會繼續走和寫。未知的神秘和宿命的美妙吸引我拿起筆,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