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遠方來(2 / 3)

董天倫眼見張鼎臉色不虞,便繼續強裝惶恐:哎呀我的太守大人,卑職哪敢猜疑您哪!說著轉向管家吩咐道:去!還不快去查,看看是什麼人如此大膽把太守大人打下的鴿子給搶走了?

管家點頭哈腰連連應道:是是是,老爺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查。說著看了董天倫一眼,主仆二人眼神交會間已盡數領會,董天倫略一點頭管家便轉身走了……

一盞茶的工夫,管家急急忙忙進來回道:老爺、老爺,小的查清楚了。

董天倫急問:快說!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搶了太守大人的獵物?若查明果真是我府上的刁奴,看我不剁了他的手?

管家一臉無辜地說:老爺息怒!老爺息怒!小的一一查問過了,咱們府上方才並沒有人出過後院,不知太守大人何故有此一說?

董天倫佯裝生氣大聲質問:當真仔細查問清楚了?若有虛假瞞報,當心你們的腦袋!

張鼎見他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在他麵前演戲,知道董天倫向來油滑,眼下肯定不會輕易就範,便暗暗壓下心火道:既然如此,那董將軍不妨帶老夫去後院一觀吧。

董天倫聽張鼎這樣說,自然知道無法推諉,便帶著張鼎走出前廳,穿過東邊房屋的走廊,經過一片花園來到了後院。

張鼎仔細地觀察後發現,確實有幾個出入後門的腳印:請董將軍打開後門。

這後門竟然有九道大木門!董天倫隻好命人打開第一道大門,門道裏的腳印果然清清楚楚。

張鼎臉色一冷,望向董天倫,董天倫神色瞬間顯出驚慌,厲聲問管家:你不是說沒有人走出過後院的大門嗎?這又是什麼?

管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回道:太守大人明鑒!老爺明鑒!這是小人剛剛讓家丁放羊出去時進出的腳印,之前確實沒有任何人進出過這道門。

董天倫見管家應付自如,心裏暗自慶幸。張鼎怎會不知這就是剛才那幾個惡奴搶信鴿時留下的腳印?可現在他們死不認賬也不便再查,隻好讓阿莫再次查看了一遍腳印,然後告辭走出董府大門。

張鼎回到府衙,越想越覺得可疑。若是普通的信函董天倫也不至於如此,肯定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這樣一來,又讓他想起前幾天那封離奇出現在太守府公案上的密信,信上隻有短短兩行字:“龍首山匈奴兵十萬乃董氏私兵,務請太守早做防備。羅駟。”難道說那密信上所說的都是實情?這個董天倫真的在龍首山藏了匈奴兵?竟有十萬之眾!他想幹什麼?為什麼要在龍首山藏這麼多的匈奴兵?

現在把這兩件事聯係起來仔細琢磨一下,張鼎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起身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如果他的推測是真的,那此事非同小可,現在整個西涼府的兵權都在董天倫的手裏,他要是瞞天過海在龍首山裏藏著一支私兵,來一個裏應外合,我西涼府豈不是要大難臨頭了?想到這裏,張鼎愈加煩躁,眉頭皺出個“川”字來。幾番斟酌後心中有了主意:首先,要穩住董天倫,且不可打草驚蛇,不能讓他察覺到我張鼎已經知道了西山(龍首山在驪軒縣西北方向,當地人多稱為西山)的秘密;其次,要盡快摸清龍首山藏有董天倫私兵的底細,不論事情是真是假,寧可信其有;第三,還要知道這支匈奴兵是以什麼人為首的。不論什麼目的,在西涼府眼皮底下藏有這麼多私兵都是不正常的。當務之急是調一支奇兵以防不測。可話雖如此,要做到萬無一失,身為太守不能有任何引起董天倫注意的行為,必須有可靠的心腹之人來辦這件事,最好是割頭換頸的生死兄弟才能放心。但現在,董天倫到處收買人心,滿城都是他的黨羽,就連驪軒縣的衛兵校尉都成了董天倫的親信。此事若稍有差池,走漏了風聲,惹得他狗急跳牆,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張鼎將身邊可信之人細細捋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一個人——驪軒縣縣令胡川。這胡川是張鼎的得意門生,秉性耿直,而且胡家耕讀傳家,一門孝子,都是走得正行得端的正人君子。再者,胡家多次受張鼎恩惠,胡川也是一個靠得住的人。可是,眼下該派誰去聯係胡川,秘密地將此事辦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