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馬超說出攻取葭萌關以為張琪瑛的陪嫁,張魯立即喜上眉梢。葭萌關現下在曹操死對頭劉備手中,那裏是人蜀的門戶,若得葭萌關奉於曹操,想必就是閻圃所說的大功勞了。於是,他轉頭向閻圃看去,見閻圃點頭,明白自己與他想的不謀而合,便咳了兩聲止住滿堂的喧嘩,方才對馬超道:攻取葭萌關談何容易,可有必勝的把握嗎?
馬超含笑反問:師君,我來漢中一年有餘,征戰多少都記不得數了,您可曾見我敗過?如若不信,我自請立下軍令狀,兵敗甘願受罰。
是啊!馬超和他的西涼軍確實是精兵強將,自他來漢中,打得劉璋聞風喪膽,還博得了氐羌諸部的歸附。這些戰績漢中諸臣看得明明白白。現在他要去攻打葭萌關,想必是有十分把握的,不然也不至於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立下軍令狀。
張魯及其部眾再不疑有他,當堂拜馬超為平南將軍,讓他即日出征葭萌關。馬超領命,笑著應承諸人,心下卻暗怒:事情竟然如此順利,看來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張魯確有降曹之心了。
一時間當堂拍板,張魯竟將召來馬超問罪的事忘了個一幹二淨,或者說他並沒有忘記,隻是相對於挾功投曹心切的張魯而言,那些齟齬暫時可以不計吧!看著馬超退去,張魯嘴角含笑心情大好。轉頭卻看見楊鬆憂心忡忡的樣子,便疑惑發問。楊鬆故作憂愁道:師君難道忘了,今日召馬超來的初衷是讓他卸掉兵權?而師君卻忽然改了主意。我是擔心,真的放心讓馬超帶兵嗎?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張魯本就是耳根子比較軟的人,向來是聽誰說都覺得有理,何況是他最為信任的謀士楊鬆說出來,就不由得猶豫起來。為難道:已經都當堂答允了馬超,還能怎麼辦呢?
楊鬆等的就是這個時機,忙上前悄悄獻計道:師君一言既出自然不能反悔,但咱們給他多少兵馬可沒有準數兒。再有,馬超手下猛將龐德,平日裏多有對師君不敬的言語,若讓此人時時跟隨馬超,恐有伺機挑撥之嫌。不如,這次征戰葭萌關就別讓龐德隨軍了,把他放在郡城也是對馬超的牽製。
張魯稍一沉思,便同意楊鬆的計策。龐德是馬超的左膀右臂,馬超做事總不會不顧及自己的老部下,這樣他也能放心一些,不怕馬超做出什麼悖逆自己的事來。
閻圃在側一聽甚覺妥當,腦海裏又浮現出種雅姣好的容貌來,便也走上前道:既然如此,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馬超在郡城的家眷也看管起來,謹防他帶大軍而生異心。
張魯十分讚成二人的計議,便命他們等馬超出征,然後立即著手實施。
漢中軍祭旗開拔這天是個好天氣,但是馬超的心頭卻陰雲密布。張魯以郡城無人守衛為借口,不但扣下了一半的兵馬,還留龐德戍衛。馬超氣憤難當,這分明是張魯防備他的又一計,而如此行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張魯向來出爾反爾。但是轉念一想,此次名為征討,實際自己心裏是要探一探劉備的虛實,成功與否並無把握,龐德留下來也有益處,至少自己還有退路。馬超已經養成了凡事留一手的性子,便忍住質問,向張魯辭行,帶大軍出發往葭萌關而去。
馬超並不知道,他此去之後,閻圃控製了種雅母子為人質,而龐德卻被楊鬆出賣給了曹操。原來,當日張琪瑛答應了曹宇的求親,曹操便命曹宇趁機收買楊鬆,想將龐德招攬到曹軍中去。一來是為削弱馬超的實力,二來曹操喜愛龐德的勇猛。楊鬆此人愛財,可以為金銀不擇手段,便屢次向張魯進讒言離間他對馬超的信任。事實證明,有錢能使鬼推磨。對此,張魯對楊鬆深信不疑,慢慢對馬超疏遠,直到疑心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