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散,馬騰與張鼎有要事相商,馬超得知最近幾日他的繼母卓雲不在涼州城裏,便任憑馬騰安排安心住了下來。
與父親終得團聚,馬超異常高興,不知不覺就多貪了幾杯,本想在院裏走走醒醒酒,卻又暈乎乎的信步走出了都護府來到大街上瞎轉悠。
那年偷偷下山初入涼州城,也是這樣一個夜晚,當時義無反顧隻為看一眼父親,後來卻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
還記得在那個街角的宵夜攤上,與幹娘龐大嬸一家的相遇,與龐德夜闖紅樓時的一身孤膽,還有去投奔賽吉的那個夜晚......
幾年過去,燈火葳蕤的鬧市依舊沒變,不知道幹娘若聽到自己終於如願回到父親的懷抱該是何等的開心?
馬超這樣想著就往龐大嬸日常賣宵夜的那條街上走去,而今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他可以大搖大擺的去任何地方,可以大聲告訴任何人自己就是馬超了。
忍不住心裏的激動,馬超嘴角含笑著走過街道。
一路走來,看著入夜的涼州城裏依然燈火繁華,竟覺得入眼所有都變得無比可愛。
有小小的孩童騎在自己父親的肩頭,笑的眼睛彎彎從他身邊走過,馬超也咧嘴笑了。
正在愜意之中,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喊:“抓住他!”
隨即街麵上亂哄哄起來,有一隊人急匆匆迎麵跑過來。
府城向來治安良好,難道有人敢當街滋事?
馬超酒意稍減大步迎上去,順手揪住一個正跑過來的人,喝道:“什麼人敢鬧事?”
被揪住的人甩脫不了,罵道:“放開我!別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說了一半卻梗住,轉口道:“咦,你不是驪靬的那個小子嗎?”
馬超聽這人無禮,手上又用了幾分勁。
疼的那人哎喲喲叫起來,直著脖子大喊:“小姐,大小姐,救命啊!”
耳後破空之聲急至,馬超聽見頭也不回用另一隻手探手一抓,半節軟鞭已經被他握在手裏,好笑道:“我當是誰,怎麼又是耿大小姐?”
耿玉蓉扯了扯軟鞭,鞭稍被馬超攥的緊,知道用力也是徒勞,便走上前模仿馬超的口吻笑道:“我道是誰,怎麼又是馬超公子?”
馬超哭笑不得,鬆開手中抓著的耿玉蓉隨從,也鬆開鞭子,拍了拍手問道:“耿小姐這是幹了什麼好事,被人家半夜裏追的滿街跑?”
耿玉蓉伸長脖子看了眼快要追上來的人群,一把拉起馬超就往街尾處跑,笑道:“等會兒告訴你。”
馬超喝了酒不時還有點暈乎,此時被耿玉蓉牽著手,腳下不由自主地跟著她往前跑。
拐過街角,避在一條比較偏僻的巷子裏,耿玉蓉賊頭賊腦探看,確定沒有人追上來,這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長籲一口氣:“好險好險!”
馬超隨著她跑的微微有了薄汗,酒意也醒了不少,邪肆一笑問道:“說吧,做了什麼事?讓人家追的跟喪家犬似的。”
耿玉蓉瞪了一眼馬超,然後自己卻“咯咯”笑起來了,對馬超道:“你不知道那家賭坊的人有多蠢,被本小姐使手腳贏了那麼多錢才反應過來。”
“你去賭錢了!?”馬超驚異,沒見過女孩子家豪放到這個地步的,居然跑去坊間賭錢。
耿玉蓉不屑地睨了眼馬超:“我從小就會賭,而且沒有輸過,知道為什麼嗎?”
馬超搖頭,他是被這個大小姐驚到了。
耿玉蓉賊賊地笑道:“逢賭必贏?哪有那個運氣,都是靠使詐。改天我教你吧?”
馬超敬謝不敏,斜倚著牆笑道:“還是省省吧,我沒工夫學,你的獨門絕技還是留給更需要的人吧。”
“哼!”耿玉蓉輕叱:“不學拉倒!好心沒好報。”
馬超哈哈大笑:“我說大小姐,好像每次見你都是你在惹是生非,還有好心呐?”
耿玉蓉抬手就給了馬超一下,胳膊肘撞上馬超的胸腹,氣鼓鼓地瞪眼道:“總共就見過兩次,什麼叫每次?”
馬超撫著胸,齜牙笑道:“那就期待下次繼續目睹你的為非作歹。”
“噗嗤”耿玉蓉繃不住笑出聲來,看著馬超的臉又問道:“我總覺得哪裏見過你,好像以前咱們就是相識的,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馬超搖搖頭失笑道:“耿小姐,你這口氣像極了當街調戲良家女子的紈絝,說得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耿玉蓉愣了愣也朗然笑起來,好奇道:“不過咱們還真是有緣啊!你怎麼也在涼州城啊?家在這裏?”
馬超點頭:“對啊。你呢?你到涼州城做什麼來了?”
兩人邊說邊走,說話間出了巷子往有燈火的街麵上走。
耿玉蓉和馬超並排而行,略顯沮喪道:“我父親已經有很多女人了,可他前幾日又娶了一房庶夫人,我也生氣啊,就盜了他的金銀偷偷跑出來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