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抽回自己的手,隻覺得卓雲的做派讓他無比可笑,冷冷哼了一聲,恥笑道:是我沒說嗎?我永遠都忘不了那天那間小黑屋子,還有卓大頭領那一副斬釘截鐵的口氣,如今想來還要感謝您手下留情沒對我趕盡殺絕呢!
孟起,不可無禮!馬騰眼見馬超出言無狀,生怕他和卓雲起了紛爭,不由得出聲喝止:這是你母親,怎可胡言?
母親?馬超對馬騰一力維護卓雲感到憤慨,冷笑著反駁:父親,我的母親是十多年前被人殘害燒成枯骨的胡阿諾,不是眼前這個虛偽的女人。我的母親是為了保護兒子,頂著大火肆虐還咬牙囑咐我好好活下去等父親來救的冤死之人。這個女人......
馬超指著卓雲的鼻尖不屑道:她有什麼資格來當我的母親?她不過是一個處心積慮想要將我母親取而代之的陰險女人,那年絕情趕我出府,我差點死在賽吉派去的殺手手裏,當我九死一生爬回天賜寺的時候就暗暗發誓,此生不再奢望親情,此時又哪裏冒出來的母親?
馬超的句句質問讓卓雲瞬間白了臉色,但依然試圖解釋:孟起,那都是誤會,我並不知道你就是馬超啊!
不知道?馬超哈哈一笑,眼中的冰霜更甚。
目光從卓雲臉上移到馬騰那邊,看了眼滿臉愧悔的馬騰又道:如果我說那日父親新娶夫人,賽吉命人下毒要害全部來參加婚宴的賓客,是我調換了那包叫做千佛手的無解奇毒,你們恐怕到現在也不願意相信吧?何況我曾對父親您說了我就是馬超,可是父親當時一心認定孟起是胡商的奸細,根本就不肯給我自證清白的機會。
孟起,我......麵對馬超的控訴,馬騰也無言以對。
這些天來他不是沒有想過當初那場誤會,但始終沒有合適的機會開誠布公與馬超好好談一談,此時這個時機下一並爆發,真真讓他也沒有辦法化解。
想不到你竟對我有如此的怨恨?卓雲歎口氣,慚愧道:孟起,那時的誤會陰差陽錯,我不敢再去辯解什麼,但請你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沒有要成心害你的意思。
馬超一通發泄,把積壓在心裏的事情都一股腦兒倒了出來,這一番吐露並沒有想象中的一吐為快,反而就好像被掏空了髒腑,胸腔裏涼涼的空虛讓他不由得顫栗,雙手握拳緊了鬆又鬆了緊。
麵對父親和卓雲的蒼白解釋,他冷漠地轉頭不想理會。
三個人就這樣對峙著,各有各的心思,相對於馬超的憤懣和委屈,馬騰深深歎口氣捏著眉頭無語,卓雲則坐在一旁默默垂淚。
馬休搖搖晃晃走到大人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軟糯的童聲好奇道:爹爹,阿娘,你們為什麼要和哥哥吵架?
卓雲一把摟過兒子攬在懷裏,轉頭擦掉眼淚哄他:休兒說錯了,爹爹、阿娘和哥哥是一家人,怎麼會吵架呢!
馬騰抬頭看了眼馬休,又看看倔強矗立一旁的馬超,起身緩緩走到馬超身旁,用一貫的手勢拍了拍馬超的肩膀,沉重道:孟起,連日操練兵馬想必也累了,你先回去歇息吧!一家人沒有解不開的結,有什麼事等明日再議。
馬超身子僵了僵,感覺父親拍在他肩上的手似有千斤重,而自己此時也壓抑極了便點了下頭一轉身就摔簾子出去了。
馬騰和卓雲麵麵相覷。
馬休又怯怯地問了一句:哥哥他怎麼了?
卓雲哄著兒子不說話,馬騰看著仍在晃動的簾子歎道:孟起那孩子看來對咱們積怨已深啊!
寂靜的夜晚忽然響起一聲悶雷,快要入冬的時節還打雷真是奇事!今夜,注定有一場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