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受賄兩千萬(3 / 3)

對於包發虎來說,他太希望梁西娟嫁給他弟弟了。因為,在他的心目中,梁西娟太漂亮了!太完美了!太有個性了!同時,他那個癡情的弟弟為了梁西娟,今年都40歲了,還光棍一條呢!可是,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卻偏偏和劉清賢他們攪到了一起,這就不能讓包發虎盡心盡力了。對此,包發虎不止一次地勸說過弟弟,跟好人學好人,跟上神婆子跳大神,你跟著劉清賢沒有什麼好處。

可是,同是一母所生,兄弟兩個的脾氣性格卻截然不同。包發虎就是說下大天來,這個弟弟就是不聽。實在沒有辦法,包發虎也就隻好順其自然了。

包儒虎這樣一個人,梁西娟本身就看不上,可是還和劉清賢等人來往甚密,所以,她就更不可能上到父親他們的賊船上去了。這是她不願意讓包發虎投資建文學館的第一個原因。第二個原因是,如果投資主體是包發虎的,那麼,經營收益也就毫無疑問是包家的。那麼,文學館除了幾間辦公室和會議廳外,其他將一無所有。

那麼,你西河市作協就仍然是一個窮單位。住在富麗堂皇的大樓裏,作家們得不到任何的好處,這跟富廟窮方丈有什麼兩樣?他不想讓西河的作家們還這麼貧窮,她不想做這個有名無實的“西河文學館”的主人!

如果投資主體是國家的,或是西河市作協的,那麼,情況就立馬不一樣了!你包發虎有管理經驗,我可以讓你承包經營,而後利潤分成。那麼,這文學賓館的主要收益人就是西河作協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西河市的作家就是最富的作家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出大價錢讓你出作品,出成果。同樣的道理,你如果出不來作品,我就在外地請一些能出作品的作家來西河,刺激我西河作家的創作熱情。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西河兵團”就更加名副其實了!

由此,她馬上想起了江柏省作協主席佟小榕。她認為佟小榕太偉大了,在她的努力下,建起了中國第一座省級文學館——江柏省文學館,開創了全國省級建文學館之先河。佟小榕是她最最崇拜的作家,所以,她也在自己的創作和工作中有意無意地向佟小榕學習。經過多年的努力,她創作出了五部“西部係列”長篇小說,由於自成一體、風格獨特而享譽全國文壇。

今天,以她為首的“西河兵團”已經在全國文壇形成了一個文學流派,把專家、學者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專家們撰文對“西河兵團”流派進行了深入地分析,並且撰寫了不少研討文章。

文學評論集《“西河兵團”論》一書出版後,由中國社會主義文藝學會、中國作協、中共西部省委宣傳部、中共西河市委市政府牽頭,知名文學研究機構協辦,在北京召開了研討會,在國內外引起了很大反響。在創作上,她自認為無法超越佟小榕,但是,她要在西河文學館的建設上超過江柏文學館。隻有這樣,她才能對得起佟小榕這個榜樣。

如果日後佟小榕知道了這事兒,她一定會讚賞她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她學習佟小榕學了半天,創作上沒有超過她,在文學館的建設上也沒有突破江柏文學館。要是這樣的話,她感覺自己就沒有臉麵去見佟小榕了。現在看來,她這個夢想就快要成真了。看到西河文學館一天天地在西河的土地上,一層層地拔高,她就特別得幸福。

她想,等西河文學館落成時,她一定去江柏把佟小榕請到西河來,她既是江柏省作協主席,又是中國作協副主席,讓她代表中國作協來西河市剪彩,這個意義就非同一般了。她相信,她的這個夢想,一定會實現的。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鈴冷不丁地響了,嚇了她一大跳。她接起來一聽,又是她爸爸打來的。她已經非常非常討厭這個官為省委巡視組組長的父親了。過去的事兒她都不想說了,就近期的兩件事兒就很是讓她頭疼呢。一是對劉清賢的定性問題。

在這個問題上,她不想多說什麼了,因為包總和左書記說得對,死了死了,事兒也就了了,如果沒有血案,沒有給國家和人民帶來什麼大的損失,也就罷了,就放這個死鬼一馬吧。

二是對於市中院副院長王道美的定性問題,她就很有意見了。王道美兒子王勇堂手上有兩條人命哩!在沒有把罪犯抓獲歸案的情況下,最後竟然對王道美的處理,也“不了了之”了。

受害者家屬“吳苕子”雖然采取的方式方法是違法的,但是,對於一個小老百姓來說,他還會有什麼比“同歸於盡”更好的法子來為自己的親人報仇雪恨呢?這個時候,梁西娟覺得這個“吳苕子”身上確實有“三杆男氣”哩!

何為“三杆男氣”?這句西河市地方話的含義,包發虎理解得是最深刻的。他在一次聚會上雖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解釋“三杆男氣”的,但仔細想想,也頗有道理呢!

他說伏羲八千年前畫卦時,用的就是三個杆(三)。“—”直線為男性生殖器,表示力量,為陽;“— —”是虛線為女性生殖器,表示陰柔,為陰。一句話,伏羲在甘肅天水畫卦時就是用直線和虛線為基礎的。直線就是男氣,“三杆男氣”就表示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那麼,“三杆男氣”是哪三種“氣”呢?古人是這樣認為的:“一是氣,指自然空氣及人和動物的呼吸之氣;二是炁,指人體及動物的生命之炁;三是 ,是天體運行中日、月、星、辰、宿等通過光線、射線透射到大地上對人體及動物生命起著重要作用的氣能。

古人認為這“三種氣”把天地人連接在一起,才構成了運動著的整個宇宙氣場。

我們還可以把三種氣理解為男性力量的象征,即民間說的男人要有“三杆男氣”。一是誌氣,就是信念;二是精氣,是勤奮,是自強不息;三是靈氣和勇氣,就是創新和創造。可見,男兒的“三杆男氣”是了不得的!有“三杆男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梁西娟認為,“吳苕子”就是有“三杆男氣”的男人,別看他是個農民,雖然某些做法也欠妥,可他至少也是個有勇氣的男人。如果“吳苕子”還活著,她一定會找到他並幫助他的。他走了,可梁西娟還是在力所能及地幫助他。

“吳苕子”事件後,梁西娟一直在關注案件的偵破過程,在調取了相關證據,並進行查證後,公安部門發出了抓捕罪犯王勇堂的通緝令。王勇堂身為國家公務人員,慘無人道地殺害了“吳苕子”的兩個親人,其惡行令人發指。如果“吳苕子”聽到這個消息,他的在天之靈也算有點安慰了。等王勇堂抓捕歸案後,梁西娟決定親自到“吳苕子”一家的墳前去燒紙,把罪犯繩之以法的消息告訴“吳苕子”。

[5]

梁西娟接上爸爸梁清河的電話後,冷冷地問:“什麼事?”

梁清河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小娟呀,不管怎麼說,我們是父女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梁西娟耐著性子說:“我知道,你說吧,有什麼事?”梁清河說:“小娟,你等著我,我過來有重要的事情要說。”她問:“電話上不能說嗎?”他說:“電話上說不成啊!”她說:“那好吧,你等我,我過來就是了。”

梁清河小心翼翼的說:“小娟呀,我這裏告狀的人排成了隊,你過來不方便啊!還是爸爸到你那去吧,行嗎?”梁西娟這才鬆了口:“好吧,我等你。”

西河市作協坐落在西河市群眾藝術館的院子裏,這是一處單獨的小四合院,裏邊有蒼鬆翠柏,還有十幾間房子。平時,這裏除了作家和文學青年外,再就是偶爾來幾撥上級作協和兄弟作協的客人。除此之外,這裏幾乎沒有什麼外單位的人走動。

近來,這裏熱鬧多了,門口停的盡是高級小轎車。自從西河市文學館建設以來,一些政府官員和企業家時常來光顧作協。前者名義上來是看梁主席,實際上是來探聽某些消息的。通過給左竹勇老母親賀壽,來給美女主席套套近乎。西河官場上的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美女作家梁西娟,與市委書記左竹勇的交情是非常深厚的。

要不然,她怎麼會當上左老太太祝壽典禮的副總指揮呢!你想想,市委秘書長隻掛個名,實際上,人家梁西娟就是左家這件事情的全權負責人了!要是沒有特殊的關係,左竹勇能把這麼大的事情交給她辦嗎?現在祝壽典禮結束了,幾萬、幾十萬不等,甚至上百萬的壽禮都通過她的手送到左竹勇手裏了,那麼自己的官程究竟如何,這麼多日子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你梁主席能不能給透露一下?

他們進到梁主席辦公室後,都無一例外地關上了房門。他們這樣做的理由是:他們說的話屬於機密,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

梁主席笑眯眯地走過來打開門:“對不起,我們作協有規矩,上班時間是不準關上門的。”說完這話後,她就熱情地接待他們,來者都是客,她用最好的紅茶飲礦泉水招待他們。她聽他們講段子、說笑話,有時也聽他們講官場故事,聽到絕妙處,她也會露出一對漂亮的、潔白的小虎牙笑,滿屋子的燦爛。

可要打聽官場的事,美女作家就“奇怪”得不得了:“你搞錯了吧?這裏是作協,不是組織部,更不是市上領導辦公的地方,你升不升官我怎麼知道呢?你們搞錯了吧?”梁西娟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是高昂的,引得外麵的人探頭晃腦地想偷聽。

這樣一來,這些官員們便不敢再提升官方麵的話了。但是,他們的感覺仍然良好,雖沒有打聽上該打聽的事兒,可能和鼎鼎大名的大作家,還是西河市最漂亮的美女作家聊天也是快樂的。於是乎,愛慕梁主席的,有點想入非非的,還有一個個想聽美女作家說話的官員們,都成了市作協的常客。而大部分的客人,就是那些心思全在官場上的官員們就再也不來了。他們跑官忙啊!怎麼會把時間浪費在梁西娟的身上呢?

當然了,梁西娟巴不得他們少來幾趟呢!他們的嘴臉,她早從父親梁清河和前市委書記劉清賢那裏領教過了。

至於企業家們來這裏,也是各有各的目的。他們最大的目的就一個,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拿下這位鼎鼎大名的美女主席。如果拿下了,他們就能達到一箭雙雕的目的。一來,他們也知道梁西娟和市委書記、省委巡視組長的關係,要是梁西娟肯幫他們,他們在西河的生意還愁做不大嗎?二來,梁西娟真是大美女呀!見一麵就想見第二麵,見兩麵她那對漂亮的潔白的小虎牙就咬到他們心上了,他們就有了進一步的企圖。

一個自稱采過西河百花的情場高手叫錢百萬的,占著開公司賺了幾個錢,就和企業家朋友打賭,隻要花在梁西娟身上幾十萬,他讓她幹啥她就乖乖的幹啥。企業家朋友說,有人試過啦,錢在這個女人身上沒有用。結果,錢百萬的牛B吹大了,別說幾十萬了,上百萬擺到那裏,梁西娟也不為所動。

錢百萬輸掉一輛奧迪後還不死心,又設法把梁西娟請來公司給職工做報告。之後,他設計把梁西娟“灌醉”在了他的辦公室,結果呢,就在他要非禮時,梁西娟猛地從包裏取出了一瓶定發水,“刺刺刺”幾下噴在了錢百萬臉上,使他的眼睛受到了很大刺激,在醫院裏治療眼睛時,他向他的企業家朋友伸出了大拇指:“這個女人真的了不得!……這才是真正的女人啊!”

梁清河走進梁西娟的辦公室後,她的辦公室的沙發上坐滿了客人。梁西娟站起來對大家說:“各位領導,各位朋友,真的對不起了,我父親有事和我談,我們改日吧!”客人們這才極不情願地離開了。

梁清河告訴她,真正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誰能想到,連左竹勇都成貪官了!所以,他這個市委書記已經當到頭了,你也有可能會受到牽連。說到這裏,梁清河關上了她的辦公室門。他轉過身就生氣了:“我就不明白,你一向對行賄受賄這一套是深惡痛絕的,你為什麼在左竹勇身上就放棄原則了呢?啊?你為什麼要給他母親辦這個祝壽儀式?”

梁西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她平靜的給父親拿了一瓶紅茶飲礦泉水:“你別擔心我,我沒事的。”梁清河見女兒很冷靜,還給他打開了礦泉水,他心頭的氣也就消了:“你怎麼就沒事了?據我知道,他這次利用給他媽祝壽的機會,禮錢收了好幾千萬呢!我告訴你吧,這麼大的數字,姓左的就不是雙開的問題了,而是一定得進去吃罐罐飯的問題了。你幫著給他收禮,你作為一個縣級幹部,你想想後果吧!”

“會是個什麼後果呢?”

“弄得不好,你這個作協主席就當不成了。哎,左竹勇這個家夥呀,他過去從沒有這方麵的毛病嘛!怎麼這回來了就變了呢?這變是該變的,像他過去那個球樣兒,能行嗎?別人都有毛病,就他一個正人君子。現在可倒好,變是變了,那你也做得巧妙一些啊!幹脆一個明目張膽呀!連我都害怕了!”

“怎麼,你自己的事你不害怕,你怕別人的事兒幹什麼呀?”

“我那是怕他的事兒呀,他怎麼樣與我有什麼關係?我是怕你受牽連啊!”

“放心吧,我不會受牽連的!”

“為什麼?”

“你不是我爸嗎?你還是省委派下來的‘八府巡按’,我怕什麼呀?”

“怎麼能不怕呢?我一個人也說了不算呀!”

“那我就不當這個主席了吧,你們還能把我怎麼樣?”

“不行!這個位子一定要保住!”

“無所謂!無官一身輕,我正好靜下心來寫寫東西呢。”

“你咋這麼輕鬆呀?”

“不輕鬆怎麼辦?”

“你呀……我都沒辦法說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