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一行是替李璋辦事,那李璋是通敵了嗎?畢竟被劫持的都是武將的家眷,雖不確定是哪裏的戰役,但一定通過某種方式傳遞到了前線,影響了士氣和戰況。所以重點並不是這個畫舫,而是某處的戰場。

但外麵依舊情況不明,冒然出去會有風險,萬一大理寺的人也被挾持進船了呢?不知道江築韞帶了多少人,能不能讓船安穩地靠岸。

想到這裏,白羽蝶打算去又高又視野開闊的地方觀察船頭發生了什麼。

許念桃聽見了外麵的動靜,好奇地探出頭,沒想到此刻的白羽蝶卻背著個大盒子朝船艙外走去。

綠水明明帶她去了陸寅的房間,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但她卻換了衣服,是有了肌膚之親了吧?

綠水站在走廊上傻傻地望著,許念桃走到她身邊,輕咳一聲。

“李夫人。”綠水立馬恭敬地行禮,她就是聽了許念桃的吩咐給那些姑娘們下了安神的藥,這也像是把柄一般被許念桃握著。

“白小姐怎麼在這裏?不是去二樓了嗎?”許念桃低聲詢問道。

綠水機靈,自是聽出了許念桃對白羽蝶心存芥蒂,兩人似乎有過節,為了說點讓她開心的話,綠水說出了自己的推測:“白小姐的眼睛是紅的,應當是哭過了。奴婢推測還是要了白小姐的身子。”說著抬眼朝頂上望了一下,示意了二樓的人。

“哦?”許念桃嘴角勾起一抹笑,“這事你切勿和他人說起,也算是保護你自己。”她牽起綠水的手,將一小枚碎銀放在綠水的手心。

“奴婢明白。”綠水兩眼放光,緊緊盯著手中。

“忙你的去吧。”許念桃輕搖手,讓她退下。

許念桃至今還無法釋懷嫁給殘疾李謙的事,要不是因為白羽蝶使壞,她也不會是這般境遇。思及此,她的眼中露出了凶光,悄悄地跟了出去。

天台上空無一人,開闊的空間一下就聽見了船頭的人聲,白羽蝶輕手輕腳地來到離得最近的圍欄邊,說話聲越來越清晰。

“你們這船半夜在江麵上漂著做什麼?”大理寺的魏清掃視著甲板,觀察著迎接他們的人,一個管事嬤嬤和一些婢女船員,並無什麼異常。

管事嬤嬤提醒道:“官爺,小姐們都睡了,咱輕點聲。漂著那是因為公主說了要賞夜景,才這麼做的。”

“船上就你們這些人嗎?”魏清帶的人並不多,江築韞也隻是讓他先探探情況。

白羽蝶眉頭緊鎖,大理寺的巡查人員並沒有江築韞,而且也隻派了三個人。說明他也沒有勝算嗎?

的確,怕就怕餘一行來個玉石俱焚,這麼多人落水的話根本來不及救。江築韞先派人試探是明智之舉。

“還有些船員,要喊他們嗎?”嬤嬤詢問道。

魏清朝裏張望著,猶豫是否要徹查,但又怕驚動那些人,逼得他們狗急跳牆。

這時,陸寅身披大氅來到了船頭。

魏清借著船上的燈籠看清了他的麵貌,俯身作揖:“陸少卿,屬下不知您在船上。”

陸寅並不認識魏清,隻是覺得他麵熟,許是跟在江築韞身後辦事的人。

“巡查至此,是有何事?”陸寅淡定問。

魏清解釋:“屬下在追查逃犯餘一行的行蹤,江少卿吩咐漢中一帶任何過往馬車,船隻都要查一遍。”

“這是公主的船。”

魏清沉默片刻,垂首說道:“屬下不知,這就離開。”

陸寅不想為難同僚,也給了幾分薄麵:“停著是容易引來猜忌,聽他們的,開船吧,天亮再靠岸。”

嬤嬤應下:“是。”

白羽蝶抓著圍欄,不甘地看著魏清帶著人回了自己的小船。

大理寺的人離開後,畫舫又行駛起來,陸寅說白天再靠岸,但白天真的靠得了岸嗎?

她揚起頭眺望遠岸,漆黑一片,江築韞也不可能夜晚行動。

突然,岸邊的一點暖光吸引了白羽蝶的注意,和方才在二樓窗外看見的一樣,那究竟是什麼?

白羽蝶鬼使神差地來到了欄杆邊想要看清楚。

耳後忽然傳來了一串急匆匆的腳步聲,白羽蝶來不及回首便被推下了天台。

噗通——

一聲落水聲引起了欲上二樓的陸寅的注意:“什麼聲音?”

管事嬤嬤笑道:“許是江裏的大魚被畫舫嚇到了,撲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