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蝶望著陽伯,若有所思,她當回那個四麵楚歌的公主為了什麼呢?更何況天下早就姓夏的了,去做那籠中鳥不如現在自在愜意。

而且,陽伯的目的並不這麼簡單吧,元素稹提過,她見過祭司,應當就是陽伯了,他的穿著就和遠古部落裏的巫醫一般。既然她見過陽伯,那就是陽伯事先找到了原主,以公主的身份為誘,讓其自願提供身體作為容器。

那就不存在穿越的時候出了差錯,陽伯是故意將兩人互換的,那目的是什麼呢?依舊是為了讓她避開皇族嗎?另一個穿越者對於她來說還是威脅嗎?

思索半晌。

“陽伯,現在情勢對我來說十分不利,我需要時間,然後正大光明地回京畿。”白羽蝶鄭重地說道。

聽到她說要回京畿,陽伯神情激昂,熱淚盈眶。

“主公!”

……

白羽蝶穿著落水時的衣服走出了神劍山莊的大門。

天色已晚,日漸昏暗。

顏盡已經送回了馬車,手提著燈籠在門口等著她。

“怎麼換衣服了?”

“那件衣服太昂貴了,不舍得再穿了。”白羽蝶習慣性地挽著他的胳膊,兩人就仿佛熱戀中的情侶般靠在一起。

顏盡垂首,想問她和陽伯說了些什麼,但看她自得其樂的模樣又不知如何開口。

“去哪兒呀?”白羽蝶言語輕快,不似方才心神不寧。

“去我以前的家。”

“嗯?你以前的家不是神劍山莊嗎?”

“不,是我和父親母親的家。”

白羽蝶想起秦嬤嬤說過的關於顏盡母親的事,被渣男哄騙一生,最後鬱鬱而終。

但那渣男曾經也在宮變時保護過白羽蝶,她也不好落井下石。人還真是複雜,並不能簡單地用好和壞來概括。

顏盡的家離神劍山莊並不遠,走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很普通的屋子,獨立於山野之間,適合隱居。

“早上我已經打掃過了,能住人。”顏盡提著燈籠走在她的前麵,“陸寅知道你在神劍山莊,那裏已經不安全了。”

白羽蝶跟著他的步伐跨進屋子,環視著屋裏的環境,雖然長久沒人住了,但沒什麼黴味兒。

她伸手摸上了桌子,進門她就覺得屋裏的家具看著一點不像是平民那般粗糙歪斜,看來生活條件還不錯。

“這桌子可不簡陋啊,這桌椅還有櫃子是一起的吧?”白羽蝶摸上桌角的雕花紋。

“這些都是父親打的。”

白羽蝶愣了一下,回首望著顏盡,他的表情依舊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顏盡放下燈籠,取出燃燭,點燃了屋子裏準備好的蠟燭。

“這裏不比城裏,委屈一下。”

白羽蝶對衣食住行的要求並不高,與其說是委屈她,不如說是委屈他,這裏充滿了既美好又可怕的回憶,也許已經成為了夢魘,一輩子纏著他。

她牽起他的手,眼中噙淚,燭火搖曳。

“我無家可歸了。”

她柔聲哀婉,惹人憐愛。

顏盡將嬌小的她抱在懷裏,手掌輕撫她的肩背。

“我們可以成為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