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樂絲知道這條法律,曾經,她還為這條保護魔樂師的律法叫好,沒想到……

“伯爵大人,桃樂絲導師,為什麼不換一個思路?”喬雅登適時的插話。

艾略特伯爵道:“這位是!”

“請允許我自我介紹,我是喬雅登,傳聞中那個陷害韋達德先生的告密者,但是我以母親的名義發誓,我絕對沒有故意陷害他,為了挽回自己的名譽,我希望能為此事略盡綿薄之力!”喬雅登肅然回道。

艾略特伯爵其實已經放棄了,他和弦歌非親非故,此時又已經聽守衛回報,弦歌的‘源’已經消散,以後完全就是個廢人,因此並不打算為此事和大主教翻臉。但大主教的跋扈讓他異常難堪,他希望能做出反擊,讓這位主教知道無霜城的主人還不是教廷。

他知道喬雅登,每一屆的學院生中的佼佼者,都會被權貴們關注,因為弦歌的大名鼎鼎,喬雅登和史翠珊的名字他都略有耳聞,還曾經讓鄧迪關注過這幾個少年。

他向喬雅登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道:“說說你的想法!”

“弦歌得罪了城中的權貴,因此議會的議員才希望嚴懲他,但是我想他們並不希望為此和伯爵大人反目成仇!”喬雅登侃侃而談,陽光俊朗的臉龐在射進房間的朝陽的映照下神采飛揚,似乎在發著光。

“他們要的是嚴懲弦歌,並不一定要他死,但是大主教不同,不管是昨晚之前,還是現在,他似乎都有非要置弦歌於死地的意思,我們希望弦歌無罪釋放,顯然希望不大,所以不如和議員聯合,重重的處罰弦歌,卻可以免去他的死刑!”

“你的意思是?”艾略特伯爵的雙目中出現了一絲寒意。

“將他貶為奴隸!”

“喬雅登,你給我滾出去!”說話的是桃樂絲,她怒不可遏,史翠珊也無法置信的看著喬雅登,似乎不相信他會有這樣的提議。

貶為奴隸,對平民來說意味著失去一切,從此連生命安全也沒有保障,在艾姆大陸,主人甚至可以隨意的處死奴隸。對天賦者和英雄來說,貶為奴隸更為淒慘,為了防備這些擁有力量的人有朝一日鹹魚翻身,艾姆大陸的先賢發明了十數種奴隸印記,一旦額頭被秘法烙印上這樣的魔法印記,不但‘源’會徹底崩毀,甚至連天賦能力也會消散,而且這種印記傷及靈魂,往往會給被施術者帶來極痛苦的後遺症。在曆史上,除了少數人可以衝破這種印記,重新恢複力量,大多數天賦者和英雄都淒慘的死去。

艾略特伯爵卻沒有動怒,仍然微笑著,看著喬雅登的眼裏仍然十分的和善,他擺了擺手,製止了暴怒的桃樂絲,道:“讓他說完!”

喬雅登歉意的向桃樂絲和史翠珊笑了笑,道:“我知道我的提議匪夷所思,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也是因為韋達德先生才想起這個辦法的!”

他對史翠珊道:“弦歌有一個叫‘托尼’的朋友,據說他們的感情很好,是嗎?”

史翠珊這兩年對弦歌的事了解的不多,但是弦歌一共就那麼三四個朋友,她聽過托尼這個名字,點了點頭,她問道:“是的,托尼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

喬雅登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道:“我也是聽說,像弦歌這樣的人,朋友雖然少,但既然得到他的認可,那肯定是靠得住的朋友,這個‘托尼’,我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知道他的底細!”

桃樂絲陰沉著臉:“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弦歌成為奴隸,那還不如死了!”

喬雅登胸有成竹的微笑道:“當然,如果真的成為奴隸,的確生不如死,但是假如我們能做手腳,讓他額頭烙印的印記變成假的,再將他貶去雷噬堡充軍,過段時間,不管是伯爵大人的還是導師您的莊園內多一個人,想必也沒人會追根究底吧?”

他揭開謎底:“托尼和他的父親曾經是王都著名的印記刻師,他們祖傳的技藝,必定有很多秘傳的印記,相信完全可以瞞過城內的貴族和大主教。他們似乎是在王都得罪了大人物,所以被迫逃到這裏,一直隱姓埋名,但是現在弦歌有難,以托尼和他的友誼,幫這點小忙應該不會有問題!”

“但是大主教怎麼可能讓托尼給弦歌烙印,他是弦歌最好的朋友,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史翠珊已經認可了喬雅登的辦法,但是實行起來似乎困難重重。

一直坐在沙發上品茶的鄧迪道:“這個不難,無霜城的大貴族沒人會關注弦歌有幾個朋友,我們隻需要加快速度,盡快給弦歌定罪,然後立即將他貶為奴隸發往雷噬堡,就算大主教事後發現問題,也已經晚了。”他笑著看向喬雅登,道:“那麼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托尼有刻師的徽章麼?沒有的話,恐怕不好瞞過大主教和其他人!”

“有的,五級徽章!”喬雅登話一出口,便知道不妙,但是艾略特伯爵和鄧迪隻是微笑地看著他,眼神中帶著玩味以及嘲諷,並沒有多說什麼,桃樂絲和史翠珊卻是滿臉喜色,覺得喬雅登的辦法的確可以拯救弦歌的生命。

看著兩人眼中的開心,艾略特伯爵似乎有一絲不忍,鄧迪重重的咳嗽一聲,道:“父親,這是最好的辦法了,隻要奴隸印記是假的,到時候用一些上好的創藥就能恢複,弦歌去別的地方生活,沒人會知道他曾經的過往,更何況,既然印記是假的,他的能力也不會失去,雖然魔樂師當不了,他畢竟也還是個大地英雄,就這樣吧!”

“那,就這樣吧!”艾略特伯爵重重的歎息一聲,眼前閃過弦歌昨晚在十字架上最後的樣子,這就是命運吧,就算神明也不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