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險中求(上)(1 / 2)

鴣望族寧通城一役由年輕的殊羿族長親自領兵並大獲全勝,由此引發殊羿族長與梵鷲王之間根深蒂固的矛盾。為平息梵鷲王的怨怒,殊羿族長暫且退兵休戰,換得邊疆暫時的平靜。

景王因病重回到宛城的帥府休養,軍營大部分事宜暫且交由溫寧遠負責。於海天暗自得意,思索借助機會將溫寧遠與景王舊部的矛盾煽風點火以期坐收漁翁之利,卻不料溫寧遠舊疾複發,隻得將他一同送往帥府。

因他的到來架空景王跟於海天的軍權,因而兩麵不被討好。即使身在帥府,他們的院落卻始終冷冷清清,除了下人定時來送來飯菜、清掃院落,太醫按時診治,就隻剩下王勇作為傳聲筒前來交待於海天提供的軍情。

對外稱病的溫寧遠足不出戶,因院落裏唯有他與恪純二人,為避嫌溫寧遠白日總是將自己鎖在書房,晚上則從暗道離開,前去別處歇息。恪純始終很好奇,不曾與外界聯係的他究竟從何處得到準確的信息,從而指揮那群隱秘的親兵。

入夜,天氣陡然變寒。恪純獨自一人在院落裏發呆。她是女兒家,即便出身將門從小喜看兵書卻總是囫圇吞棗不曾真正研習。淺顯的道理她明白,更深層次的安排就不得而知了。

取過一旁的樹枝在地上比劃那處地形圖,一邊百思不得其解,不由自言自語道:“那書呆子雖是迂腐,卻斷斷不是蠢笨不堪之人,決計不會做那無用功。莫不是我太笨了,竟一點都想不到他的意圖。”

身後傳來悠長的笑聲,溫寧遠徐徐踱步到她身前,笑道:“得公主讚許,不勝惶恐,微臣深感榮幸。”

恪純丟開樹枝,撇嘴道:“總是由著你賣關子,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神機妙算!”

溫寧遠坦然微笑道:“其實你若是有疑問我都可回答你,不必拐彎抹角地刺探我。你我之間本就沒有秘密。”

恪純倒是沒有想到他這般直率,一愣,隨即坦白:“我確實想不明白,等你答疑解惑。”

溫寧遠微微一笑道:“去年我在後山命人修建水庫,今歲雨水充足,便打算擴容,挖掘土方的安置就成了問題。”他頓了頓,補充道,“之前天氣寒冷,土壤封凍,較易隱藏。”

恪純這才恍然大悟。“難怪當日爺爺不準我跟你去。你們竟然能偷挖鑿水庫!你倒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還讓於海天以為你百無一用而放鬆對你的警惕,真是狡猾。”最後半句似喜似嗔,卻是嬌羞無限。

溫寧遠微一愣神,隨即斂容道:“雖能躲過於海天,卻不能瞞天過海。於運龍疑心極重,此次對我們放行,一來是不敢違逆盛怒中的皇上的旨意,二者又很自信於海天能控製局勢將我跟王爺的矛盾激化。可現在因我稱病暫時避開鋒芒,怕是以於運龍的耐心隻有除去我們這一條路了。”

恪純心驚肉跳,難怪深更半夜他卻遲遲沒有離開,原是擔心她的安危。她心中柔腸百轉,情不自禁地迎上他溫柔的目光,一抹淡淡的紅暈在嬌俏的臉上化開。“書呆子,你的身子還礙事麼?”

“不妨事。”溫寧遠才笑答就禁不住風吹起陣陣咳嗽,他忙捂嘴,頗有些尷尬地笑笑。

恪純掩嘴輕笑,輕巧地上前一步。“書呆子,你跟爺爺都會平安無事的,對麼?”

溫寧遠回她溫淡堅定的笑。“王爺的身子已經一天比一天大好了,你且安心。”

“皇叔這兩年處處隱忍,犧牲諸多,為的就是一舉成功,我可不希望最後我會是拖累他的人。”恪純癟癟嘴道,“你們一個個心機比海都深,倒把我比得蠢笨愚頑。”

溫寧遠忍俊不禁,刮著她俏麗的鼻尖道:“你比我們都強。”

恪純不解地望著他。

他淡淡一笑,道:“若沒有你這樣的,我們所做的努力便沒有了最美好的意義。所以,你比我們都強。”

恪純抿嘴笑道:“原來書呆子的嘴也可以像抹了蜜似的甜。”

溫寧遠微笑著執起她的手,將她帶到身前,與她一同仰望明月。“純兒,其實這裏比京城更適合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