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將軍送給太後娘娘的賀禮已經差人送來,奴婢已將它放到庫房裏妥善保管。”明珠將禮單遞給於冰豔。
於冰豔懶懶地瞥一眼,便揮手道:“這些事你做主便可,不必事事都來知會本宮。”
明珠點一點頭,察言觀色後道:“娘娘,奴婢還有事想要稟告娘娘。”
於冰豔挑起柳眉道:“很重要的事?”
“貞妃娘娘前日收到江公公送去的繡品,聽說是皇上授意江公公那麼做的。”明珠蹙眉道,“今日晚秋來找過小緒子,拜托他尋找香料,想必是要用到那幅繡品上去。”
於冰豔黛眉挑起,嘴角徐徐展開明麗的笑。“果然是很重要的訊息。”
“娘娘有何吩咐,奴婢萬死不辭。”
於冰豔眼眸微抬,目光犀利。“既然貞妃真心誠意地拜托小緒子做事,你說我這主子是不是該回敬她一份大禮,助她心想事成呢?”
明珠低頭不語,細細思量她的話。“娘娘是要奴婢選擇恰當的時機送香料給小緒子麼?”
於冰豔笑道:“你附耳過來,本宮有幾句要緊話交待你。”
明珠順從的貼首,不住地點頭,於冰豔適才狡黠的雙眸已逐漸恢複素日的冷豔。“切記,要做到滴水不漏。”
明珠躬身領命。
窗外陽光明媚宜人,放眼望去一片青蔥,正是一年最美好的時光。旖旎的虞美人馥鬱清香,如同五彩斑斕的美麗蝴蝶紛飛飄揚,彰顯自己華美的色彩。
時在中春,陽和方起。
太後的壽宴在蕭霽睿刻意安排下雖非隆重卻也是這段時日裏宮廷裏的一大喜事。後宮裏除去仍在禁閉中的貞妃沒有到場以外,包括久病臥床的皇後皆盛裝出席。
婉辭的位分雖非列在前麵,但因她一枝獨秀她的座位因而擺在毓妃身邊。皇後始終病懨懨地在一旁,神色倦怠。於冰豔則如同女主人一樣接受命婦的禮物,一一查驗後給太後過目。
蕭霽睿與臣子飲過三杯以後便回到後宮給太後賀壽。玉盤珍饈,金樽清酒。即便太後身體才剛複原,卻也嚐鮮地多嚐了幾口。蕭霽睿龍心大悅,於冰豔則不失時機地進言要將各宮的禮物呈獻給太後。
蕭霽睿頷首應允。
婉辭在於冰豔一旁,敏銳地捕捉到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得意。心裏湧上不好的預感偏又不能阻止,隻得隨機應變。
皇後呈上的是纂刻經文的千年檀香木佛珠串,由高僧開光祈福過。毓妃送上的是佛經,以千年檀香木為書頁雕刻而成。婉辭進獻的是放香用的均瓷雙耳描金蓮瓶。眾人一路看過去,俱都稱讚不已。
到了最後一件,那領事太監猶豫片刻道:“這是貞妃娘娘特意為太後娘娘準備的百福紗帳。”
太後臉上微微閃現不快,蕭霽睿卻誠摯地望著她,目光大有懇求之意。“母後不妨看一看,也算是貞妃對母後的孝心。”
太後長歎口氣,不再堅持。“打開讓哀家瞧瞧。”
紗帳緩緩的展開,是由一百個小福字拚成的大福字。眾嬪妃驚歎,竟都不知該如何稱讚。微風吹過,紗帳散發出陣陣馥鬱的清香。
不知是誰輕聲讚揚道:“好特別的香。”
太後原本平靜的麵容上忽然閃現異樣的恨意,眸中閃動凜冽的光芒如同利刃穿透那幅紗帳!即便是蕭霽睿,一時間竟也有恍惚的神色,叫人難以分辨他是恨抑或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