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誕生為長久壓抑的****後宮平添喜慶祥和。無論是否出於真心,淨荷宮仍是被絡繹不絕來探視的人圍個水泄不通。婉辭不勝其擾,加上產期臨近性情不免焦躁。蕭霽睿****陪伴在她身邊,數名太醫隨時候命。饒是旁人多有微詞,卻因婉辭進退有度,亦不恃寵而驕,方才堵住悠悠之口。
初夏的燥熱微微讓人胸口窒息,鍾靈殿上下早已被壓得喘不過氣。
婉辭是第一胎,身子骨又纖細,太醫早早地便囑咐過不會太過順利。早上起下人們便進進出出,不斷地給蕭霽睿稟告消息。蕭霽睿早早下朝,就要踏足鍾靈殿內殿,唬得江棟梁給他跪下,好說歹說才勸住。
卻不想兩個時辰過去,隻聽到婉辭隱忍的低吟,卻始終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蕭霽睿素來知道她外柔內剛,如非疼到極致不會呻吟出聲,更是心急如焚。“到底還要多久?”蕭霽睿不住地來回踱步,無法平心靜氣。
蔣太醫和秦太醫麵麵相覷。雖說皇帝子嗣單薄,卻也有三子二女,遠的不說,上個月孟從容誕育三皇子也不見他沉不住氣。到底,慕婕妤跟別的娘娘不同。
太後聽聞消息趕來,瞧見他急躁的模樣不禁逗趣道:“皇帝今兒算是知道為娘的辛苦,當初哀家生下你可是足足痛了一日一夜。這第一胎大多比較辛苦,不妨事的。哀家瞧著,慕婕妤是有福氣的人。”
“朕就是不得安心。”這不是他第一個孩子,也必然不會是最後一個,卻讓他牽腸掛肚,一刻都不敢分神。
婉辭痛了半日,漸漸聲音都不大聞見。那產婆慌得忙低頭問道:“娘娘,您可別嚇唬人。要是痛您就喊,可得再使幾把力。”
婉辭勉力擠出一絲笑容:“放心。”
那邊蕭霽睿聽不到她的聲音,再不能克製,顧不得禮數便要往裏去。太後眼明手快地攔住他,正色道:“皇帝,祖宗規矩可不許你進去。”
蕭霽睿誠懇地答道:“母後,兒臣隻想做一回真正的丈夫。”
太後身子微微搖擺,凝視他堅定的眼神些許動容,勉強地點頭應允。
產婆跟宮女們因他的闖入而措手不及,霜娥慌忙攔住他道:“皇上,這與禮法不和。”
蕭霽睿哪還能與她分辨,徑直向前。產婆慌慌張張地把簾子掛好,蕭霽睿急急問道:“她的情況怎樣?”
中間早有產婆嚇得才回神。“娘娘不礙事。”
蕭霽睿皺眉道:“若是不礙事,怎麼連動靜都聽不到?”
婉辭使力道:“皇上,臣妾安好。”
蕭霽睿聽到她的聲音,心中大石放下,溫柔道:“朕不走,朕在這候著。”
產婆為難地瞅著他,卻不敢出聲勸阻,婉辭滿頭是汗,顧著給她擦汗的產婆氣喘籲籲地說:“娘娘,就快了,再使點勁兒。”
又是煎熬幾個時辰,終於聽到嬰兒洪亮的哭聲。蕭霽睿身子驀然震動,裏頭的產婆滿頭大汗地出來道:“皇上大喜,婕妤娘娘誕下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