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澈不削冷哼一聲,勾唇冷嗤道:“傅丞相,朕當真是低估了你!”整個塰域關都充斥著毒煙,沒有一定的身手是斷然不可能活著來到這裏!或者,從一開始他就猜錯了!金盛王朝這個狐狸丞相根本就沒病,而且還是個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對於他的冷風熱潮,傅容止僅是不以為意的扯唇輕笑,隨即抬起雙眸淡淡的望著眼前那個寮國的殘暴君王,淡聲說道:“容止今日冒死前來,隻有一句話想對你說。”說至此,驀地頓住不說,眼底閃過一絲落寞,轉身望著沉靜在死寂中的城池,輕歎道:“如果你想以金盛千萬子民的性命要挾無敵,那麼從一開始,你就錯了!”她從來都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脅!那是她的。
被戳中痛處的南宮澈,驀地攥緊雙拳,眯起淩厲陰冷的眸光,猛地掃來灼灼瞪著那張蒼白俊逸的容顏,當目光與那雙似是洞察一切的視線相撞時,頓時,難堪的別過臉去,低啞的嗓音不削冷哼道:“朕想做什麼、怎麼做,還用不著傅丞相來教!你還是把心思放在怎樣苟延自己那條賤命吧!”麵上沉冷無波,心裏卻淒楚妒憤萬分!為什麼?為什麼她可以如此無私的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甚至連曾經深深傷害過她的東方洬東可以原諒,卻唯獨對自己如此的絕情?
看著他那冷硬的側臉,似是看穿了他內心的痛楚,傅容止斂下眸光,凝視著城下遍地的橫屍,溫潤的嗓音染上一絲清冷,沉緩問道:“你可曾真心的愛過她?”
聞言,南宮澈的心裏猛地抽緊,眸低閃過一抹沉痛,隨即諷刺的勾唇,冷笑道:“愛?朕也曾想過要真心愛一個女子!可是,她卻在朕最彷徨無助時,殘忍的將朕推入了萬丈深淵!”
“不!”傅容止猛地抬頭打斷他,眸光驀地染上清厲,望著那神色狂亂,情緒激動的南宮澈,沉聲開口道:“將你打入萬丈深淵的並不是無敵!在殺死了穆雲清,再以卑鄙手段將無敵擄走,甚至違背她的意願,強爆了她之後,你又有何立場要求無敵接受你?”
一直以來他都已旁觀者的身份看的清楚。當今天下,真正愛無敵入骨的就隻有景王與那皇甫弦!景王東方洬從未想過要傷害無敵!不論是以前還是以後,雖然,當初娶無敵為妃是迫於無奈,王爺的心裏或許有過難解的淤結,可是,他卻從未真正的傷害過無敵!以王爺的身手,若是想強迫無敵,她斷然是抵抗不了的!可是他沒有!在折磨無敵的同時,他自己也被內心那即愛又恨的矛盾折磨著!像他那般火爆如獅的冷酷男人,恨會恨得極致,但當有一天看清自己的真心,那愛便會如燎原之火,狂野的難以義無反顧!
而那位曾是風烈質子的皇甫弦,從一開始便是刻骨的愛著無敵!義無反顧光明正大的守護著她,保護她!甚至為了她可以幾度放棄整個風烈的國土!江山與美人,是英雄自古難選的決定!而他卻為了無敵真正的做到了,愛江山不愛美人!
也正是因為對方是兩位如此優秀的人中之龍,才會讓他敗的如此狼狽!或者說,早在十歲那年第一次發病時,他便已經失去了愛她的權利!
驀地胸口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猛然襲來,令他麵色一白,連忙伸手搗嘴便是一陣掏心掏肺的急咳,過了良久待那來的急促的咳意過了之後,手心,一片的溫熱濕粘,隱隱帶著刺鼻的血腥。
“哈哈!”驀地,南宮澈猛地伸展雙臂,仰天狂笑。隻是又有幾人能懂,那隱在笑聲裏的淒楚與沉痛?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直以來,那將自己與她隔離的劊子手竟是自己!此時,耳邊隱約的再次響起師傅那蒼老洪亮的聲音:澈兒,如此詭異不定的心性終是會害了自己啊!那日,師傅看著屹立崖邊,麵向狂風,悲憤難平的少年如是的說著!
緩緩地抬眸淡然的瞥了眼墨發狂舞的男人一眼,傅容止的眸低閃過惡質的笑意,傷心人並非隻有他一人!這就夠了,世人都說,金盛的智囊神相傅容止,自幼體質羸弱多病,飄渺俊逸,生性淡泊如水。可誰知,他也有著常人不知的惡習,就是不喜歡孤單,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唇角噙著慣有的溫潤淺笑,傅容止有些疲乏的轉身,忍不住掩嘴咳了幾聲,隨即便慢吞吞的朝著城門而去。
三日後,金盛的百姓無不歡慶鼓舞!而金盛那位睿智精明的傅丞相更是成了人口相傳的傳奇人物!有人說,那傅丞相僅是在那塰域關的城牆上站了站,那殘暴無良的寮王便嚇得大驚失色,率領部下數萬寮國狼狽逃竄而去!也有人說,那傅丞相僅是手臂一揮,便是神兵千萬,以雷霆之勢將那侵略寮國逐出了金盛境土!
當聽到雲心在耳邊喋喋不休的說著如此種種時,林無敵僅是輕勾唇角莞爾一笑,並未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