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姬看到手帕上有“瓊花”兩個字，問道：“這個叫瓊花的女子你知道是誰麼？”
李溯立點點頭，又搖搖頭：“應該是宮裏的一個女子吧，這手帕都是來自宮裏。”
“但我看這絲絹，做工十分精良，用的是三季冰蠶蠶絲織就，這個叫瓊花的女人在宮裏應該有些地位。”
“三季冰蠶？”
“就是專供宮廷用的蠶絲。一般的蠶隻有春秋兩季吐絲，但專供宮廷用的蠶種一年可以吐絲三次，絲質特別順滑，纖細，是世上最細的蠶絲。這些蠶絲這幾年才在民間出現，據說，很多商人都跑到江蘇一帶去買三季蠶。”
“原來如此。”李溯立心想，這些蠶絲跟宮素衣那件短襦上的蠶絲是一樣的。基本可以確定，宣華夫人就是瓊花，瓊花就是宣華夫人了。
羽姬看著沉思的李溯立，眼裏盡是柔情，走到他的身後，俯下身來，摟住了他的肩膀，柔情盡數奉上，“你我都是喜歡自傷的人，把傷都留給我好嗎？你給的傷，我就當是蜜一樣封存著，可以這樣愛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記住，這個世上至少還有我理解你，我們相識八年，我愛了你八年，珍惜你給的每一次痛，你越是對我絕情，我越是甘之若飴，嗬，我就是這麼喜歡自傷。我不屬於你，你不屬於我，就這樣好了。”羽姬痛心卻又幸福地說道。
她總在心裏這樣說服自己，但說出來，卻是第一次。
李溯立肩膀微微地抖動了一下，搭住了她的手：“我何嚐沒試過放下她，可就是放不下，如果哪天你不希望看到我了，隻需說一聲，我就不會再來了，我來，隻會給你帶來痛苦。”
“不，你不來我更加痛苦，我隻要這樣看著你就夠了。你完全不必為我思慮，不需要。我就要你現在這樣，隻要相知，就已經足夠了。”
這時，侍女送來水酒，外加幾碟小菜。
侍女走出房間後，羽姬再度緊緊摟住他，“今晚給我……”
李溯立剛剛拿起筷子，便頓在了半空中。
“在她出現之前，你一直都是我的，我不信你不需要。不要為難自己，好嗎？求求你……哪怕你心裏想著她，我也願意……溯立……給我一個晚上，不管你心裏怎麼想，不管你把我當成什麼，我都接受……不要再克製自己了。”
羽姬說著端起杯子喂他喝了一口酒，一隻手穿進了他的衣服裏。
“給我痛……我都接受……把我想成她……我甘之若飴……”
“羽姬……你變了……”
“我早就變了，我以前是那麼狂傲，那麼驕縱，那麼看不起男人，但自從你出現之後，我一寸寸地仰視著你，如今，你在我心裏早已經高不可攀了。我便是跪下來，也要仰望著你。我本想跟她一拚高低的，然而，我沒想到自己那麼快就認輸，你不來的那些晚上，我的心都在滴血，漸漸地，我就迷上了這種痛。我越來越卑微，我再也不去爭什麼花魁，我隻想匍匐在你的腳下，聽你說你有多麼想她，我甘願享受心如刀割的感覺，隻有這種感覺能證明我的心還活著，還在跳著。謝謝你，不管你給我什麼，我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