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說話,低著頭走出去了。低著頭走出去也好,反正別人看不見我那張快要流淚的臉,我不是什麼堅強的人,自己的淚腺一直很發達,眼淚很默契,在我需要的時候它就來,從未失約。
我叫周小夜,是一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在我10歲的時候王叔叔李阿姨就把我接到他們家去。和他們兩個人在一起有好幾年。說真的那段時間我過的很快樂,我真真切切的嚐到了一種叫做家的東西。可是好景不長,王叔叔和趙阿姨夫婦兩在家裏麵離奇的死去了。我還記得那個晚上,趙阿姨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我就安心睡著了,但當我在白天醒來的時候看見客廳裏麵坐著叔叔和阿姨,他們的身體是冷的,已經是表情極度扭曲的屍體。後來警察來了,卻什麼都沒查出來,死因也不明,但我從隔壁八卦的阿姨那裏得知兩個人死的很奇怪,他們的喉嚨有黑色的印記,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掐著了一樣。
後經警方證實黑夜印記並非中毒,對此警方也解釋不清。他們是在淩晨兩點半的時候死的,那天剛剛好滿五年,和叔叔阿姨一起住了五年。
那幾天我哭的很厲害,王叔叔和趙阿姨沒有孩子,一直把我當做他們自己的兒子看待,很疼我。我也將他們當做自己的父母,我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兩個人就在我睜眼閉眼的那個夜晚走了,而且那樣的悄無聲息。空空的房間裏麵麵對的是他們兩個人冰冷冷的遺相。每年的那天我都會陪他們,那兩座矮矮的墳墓。
孤兒院的人把我接回去幾次,但是沒過多久我自己又跑了回來,他們沒辦法,孤兒院離我家很近。索性他們每個月給我一定的生活費,其他的事也不聞不問。我不想呆在孤兒院,討厭那裏,小時候很多人就欺負我。我更不想離開自己的家,這間屋子裏麵裝滿了我對叔叔阿姨的回憶。
叔叔阿姨死後,開始的時候街坊鄰居還是很關心我的,可是後來情況就漸漸的變了,因為奇怪的事發生在我的身上。很多的人看見我半夜三更的時候坐在陽台上,手裏拿著廚房裏的菜刀。但是這事我全然不知。慢慢的大家都對我避而遠之,看見我像見到瘟神一樣躲的遠遠的,以前和我玩的很好的一些朋友開始罵我是魔鬼的孩子,說叔叔阿姨就是被我害死的,那個時候我很氣憤,衝過去,狠狠的推了那個小子一下,結果挨了他們的群毆。我原本長的就很矮小,打架跟本就不是我的長項,他們打我,我就跑,他們一邊追打,一邊罵。被他們打是常有的事,後來我見了他們就躲的遠遠的,有時候真的被打疼了,我就對著叔叔阿姨的遺相哭。
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甚至沒有一個說的來話的同學。
我初中的成績是很好的,但是到了初中以後成績一落千丈。
今年我高三,很多人都在忙著高考,除了我,大學對我來說是一個很遙遠的東西。在班裏麵我基本上算是沒有朋友,隻有幾個可以說得上幾句話的同學,他們也隻是同學而已,隻是他們脾氣好,應付我幾句,這個我明白。我是班裏麵多餘的。
我們班有57個人,而我們的桌子是兩個人一張。在分配位子上頂哥帶我一向很不錯,進入高三以來,就派我一個人鎮守班裏麵的後門。不過我一個人倒是很自在,沒人管我。除了頂哥的課,其他老師的課我都是呼呼大睡睡過去。隻是今天失誤才挨了頂哥的訓斥。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睡覺,按理說我晚上睡得也蠻多的,但是總是覺得時間不夠,上課老想睡。
一隻小毛雀在空中奮力的啼叫著,翅膀在巨大的天空中飛舞,好像在做著最後的一次拚搏。滿目的樹葉在這個世界上隨意的漂流著,那樣的無力。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是熱辣辣的,現在已經入冬了,外麵刮的風吹像刀一樣的冷。看著陰沉的天空,我現在穿的還是秋裝,我將雙手伸進兩隻袖子裏,抖了抖腳,不停的摩擦著手臂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