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深看得出來她好麵子,也越發地心疼,把她手裏的碗奪過,安慰她道:“你這兩天沒怎麼吃飯,整天躺床上,手都僵了,拿不起勺子很正常。”

顧景深舀了一勺粥,怕太燙,又吹了吹,喂到明知嘴巴。

明知心裏苦澀,眼尾泛起一絲淡淡的紅,不像之前那樣對顧景深那麼抵觸,乖乖地一口一口喝著顧景深喂的粥。

“多喝點,身體好起來才有力氣。”顧景深一邊給她喂粥,一邊勸她多喝些粥。

顧景深對她又道:“粥味道怎麼樣?”

明知細細地又嚐了一口,粥的味道還行,淡淡的,挺符合她現在的口味,“還行。”

“我做的。”顧景深頭一回見明知沒有吐槽她做的粥難喝,心裏一喜。

明知愣了幾秒,又回味了下粥的味道,顧景深現在的手藝確實要比以前好了很多。

她其實喝了幾口,就已經開始犯惡心了,胃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翻滾,但就像顧景深說的那樣,她若是想多活幾天,就得多吃點東西。

她強忍著惡心,把粥全喝完了。

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對顧景深問道:“顧景深,我是不是會變成瞎子?”

顧景深眸光微沉,低聲溫柔地訓斥了明知一句,“不會,別胡思亂想。”

上午顧景深照顧了明知一會兒後人又不見了。

給明知熬中藥的人變成了沈敘白一人。

沈敘白對她像是很愧疚,很自責,覺得明知這兩天發燒高熱是因為他那天帶她去看表演淋了雨的原因。

其實明知根本不覺得她這兩天忽然不適,並不完全是淋雨的原因。

沈敘白越是愧疚地看著她,她就越感覺自己是個麻煩。

她在拖累顧景深和沈敘白。

這麼多天,她全靠顧景深和沈敘白兩人照顧,兩個人因為她都沒怎麼去上班,基本上都是在老宅線上工作。

她記不清多少夜裏自己半夜醒來不舒服,把隔壁的顧景深吵醒,急得衝到她房間。

顧景深應該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吧。

她最開始來老宅治病,是怕她要是不聽顧景深的話,顧景深就把她得病的事情告訴她姐姐。

現在她倒是沒做過顧慮了,卻也還是留在了老宅。

她不是沒想過悄悄離開,去一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安靜地等待死神的降臨。

隻是她也挺怕的,怕自己哪一天死了,屍體腐爛發臭了都沒人知道,也沒人願意安葬她。

晚上,她一個人躺在床上,蓋住被子卻睡不著覺。

人想的事情越多,煩惱越多,就越容易失眠。

前些天還嗜睡的她今天夜裏就失眠了。

她腦海中已經開始想象自己時候葬禮的場景了。

她的葬禮應該會很冷清吧,畢竟她沒什麼朋友,也沒有什麼親人。

冷冷清清的也好,這樣她的葬禮也不會太吵,她可不想死了以後,靈魂在葬禮上看到一堆人哭泣。

人啊,還是要笑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