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哥兒不小氣包。”晉哥兒搖著頭,想了想又將剩下的一半喂到她嘴邊,“給!”
瞧他明明舍不得,偏還要給她吃的模樣,嬌杏想笑的不行,叫玉珠拉走他讓他在一邊吃,自個打算今日就將小褂子縫好。
晉哥兒坐在墊了軟墊的石凳上,叫玉珠與秋萍兩個伺候著吃了三個奶油小饅頭就吃不下了,秋萍才給他擦了手和嘴,小晉哥兒就又抓了個小饅頭握在手裏。
秋萍手上一頓,“小少爺還吃?”
晉哥兒搖搖頭,手上攥緊小饅頭,朝她伸出手要抱,秋萍也沒在意,一下將他抱起來。
“去那邊。”晉哥兒小手點點池塘東麵。
秋萍依言抱了他過去,就見他兩隻小手揪著饅頭,撕得滿衣服都是碎末,頓時黑了臉,將他放到地上,趕緊給拍了幹淨,“小少爺做甚呢?”
“魚魚吃。”晉哥兒跑到池邊,將撕碎的饅頭屑一下給撒進了池裏,瞧見魚兒們爭先恐後地搶食,晉哥兒就樂得不行。
晉哥兒正樂著,突地一下被人抱了起來,這不是秋萍的懷抱,晉哥兒扭過頭去看,便見著一個黑麵孔,他眨了眨眼睛,黑麵孔的眼珠子裏還有兩個小晉哥兒,晉哥兒一時瞧得出神,將手伸到他臉上。
秋萍傻了眼,回神過來趕緊行了禮,“大、大爺家來了。”眼睛卻瞟見大爺身後跟著的小男娃兒。
瞿元霍應一聲,拉下晉哥兒的手笑起來,“晉哥兒認不得爹爹了?快喊一聲來看看!”
“認得的!”晉哥兒點點頭,“爹爹黑,爹爹紮人。”
瞿元霍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走時兒子剛會叫人,現今話都能說這般長了,瞿元霍喊了一聲“果子”,後頭那個四五歲的小男娃就走到前頭。
“這是你家少爺,日後便是你主子,他命你向左,你就不可向右,聽見沒?”
“是。”聲音還是稚氣,果子跪地磕了頭,“果子見過主子。”
晉哥兒像是瞧稀罕物一般瞧著果子,砸吧兩下小嘴,“果子?能吃的?”
果子性子靈活,回一句,“能吃。”
倒是逗了幾人笑一回。
嬌杏實際早瞧見了,晉哥兒一離了跟頭,她心裏就不安,眼裏時刻都要看著他,因此瞿元霍剛一抱起晉哥兒她就瞧見了。
她可沒心思像秋萍一般去注意那黑瘦的小娃兒,滿心滿眼的都是那黑了又壯了的男人。僵著身子半天無法動彈,等瞿元霍抱著晉哥兒走進亭子時,她還坐在那裏。
兩人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隻相互對望著,嬌杏見他穿得竟比原先還差了,麵上又黑了不少,身子倒是越發壯起來,隻以為他在外頭吃了苦,鼻子一酸,眼裏就含了淚。
瞿元霍也瞧著心心念念的嬌人兒,見她仍是如往日一般嬌美動人,隻皮子越加白了,下巴也比走時尖了不少,知道是日子過得不安,整個人都瘦了下來,心裏難免湧起疼惜。
兩人這般對望著不說話,丫頭們又都是伶俐的,自然識趣兒的退去,連著那個小娃兒也叫秋萍一道牽了走。
晉哥兒瞧見娘哭了,以為爹爹欺負了娘,頓時就不樂,在瞿元霍身上亂動亂扭,“下去,晉哥兒下去,爹爹壞!”
小家夥這一鬧騰倒是解了這靜默的氛圍,叫了立在十步外的兩個丫頭抱走了鬧騰的晉哥兒,瞿元霍幾步走近,一下將她攬進了懷裏,鐵臂緊緊桎梏著她細軟的腰肢,像是要揉進骨血裏。
兩人靜靜相擁許久,瞿元霍聲音變得有些粗啞,“想不想我?”
嬌杏麵上還殘餘著淚痕,臉埋在他懷裏聞著他身上的氣味,心裏一直懸著的心才落了地,聽了這話,暗暗垂了眼睫,“你日後再要離家這樣久,已經三次了,事不過三,若是再有第四次,我就叫你回來見不著人,我帶著晉哥兒也學你離家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