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襄微微冷笑，神色黯然的不說話，蓉蓉也跟著**。襄一肚子心事，根本無心注意她，直到她突然扔下袍子脫衣服。
襄嚇了一跳，“這是幹什麼！快別這樣！”
蓉蓉苦著臉，還是一個勁的脫。
襄隻好拉住她，“沒聽見嗎！我說別這樣！”
蓉蓉可憐巴巴的看著襄，“我——我——”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襄心裏一緊，這是誰教的呢？景安也會這樣嗎？為了取悅一個她必須取悅的人而自我作踐？
襄突然心如刀絞，低下頭來，“求你了，別這樣——”
蓉蓉被襄的表情鎮住了，他似乎非常痛苦，抓著自己手腕的手也在發抖，鎮定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
“我有個妹妹，和你很像，所以我才把你留下——”襄說，一臉誠懇至極。
小姑娘這才明白過來，她頓時如釋重負。
——
蓉蓉抱膝坐在床裏，襄靠在床邊，兩個孩子之間已經沒有那種粘滯的緊張氣氛了。
“不過她比你還要瘦——定是總吃不飽——”襄有點自言自語。
“怎麼會呢，小姐嬌貴，怕是吃的太好，沒有胃口——”
襄沉默。
“你不太會跳舞。”他看向蓉蓉。
蓉蓉又有些緊張，“隻學了幾天——”
“哪裏學的？”
“遙香閣——”
“妓院？”
蓉蓉點點頭。
“賣給遙香閣了？”
“嗯……”
“家裏人賣的？”
“不是，奴婢沒有家人——”
“你是孤兒？”
“嗯，記事起就在育嬰堂——”
“育嬰堂把你賣給妓院？”襄瞪大眼睛，漢國有法，堂女未滿十六歲不許嫁為**，賣入娼家更是罪上加罪，“他們不知道王法嗎？！”
蓉蓉一聽，揚起頭來，一雙剛才還如受驚小貓的眼裏射出怒火，“王法！王法管什麼用！”她幾乎是在喊，但說完立刻後悔，低下頭不安極了。
短暫的沉默後，“這樣的事多嗎？”襄問。
蓉蓉點頭，“不賣堂子堂女，不夠花銷，大家都要餓肚子——”
“官府定期的撥款不夠？”
“就算能如數拿到也不夠——”
又是一陣沉默。
“孩子都賣到哪裏？”
“大部分都當仆做奴，或者賣去花場——”
“你住的是哪個堂？”
“福寶堂——”
“在哪裏？”
“城外，蘆葦河邊——”
“帶我去。”襄說。
蓉蓉愣了。
“不要告訴他們我是誰，我隻想看看孩子們——”
“可——”
“記得我說過，我有個和你一般大的妹妹嗎？我把她弄丟了——”襄說著，歎了口氣，“或許她也會住進育嬰堂，也會被賣到什麼地方，就算我花一輩子也找不到她救不了她——”襄頓了好一會，挪開視線。
他在努力不讓自己即將盈眶的眼淚冒出來，“至少也要知道她會有多苦——”
蓉蓉凝視著襄，從她眼裏流露出的神情複雜極了，似乎一瞬間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