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答應帶襄去福寶堂，但怎麼離開是個問題，襄若要出門，潘鬆雅不弄個二三十號人跟著才怪。
“有辦法溜出去的，”襄正傷腦筋時，蓉蓉突然說話了，“一大早會有送菜的車來，趕車的認識我，可以把我們藏出去——”
襄一愣，這倒是個好辦法，順利的話，恐怕連傳寶都察覺不到，然而他隨即瞧了蓉蓉一眼。
小姑娘立刻慌張起來。
襄明白自己猜對了——她早就打算從這裏偷逃出去。
“就這麼辦。”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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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是送瓜果的，倒不髒，還有些果香，襄坐在空簍子旁，聽著趕車人出門時和守衛你來我往的打趣。蓉蓉就坐在他身邊，車內空間狹小，兩人基本挨在一起，襄感覺得到她一直在發抖。
“別怕。”襄不出聲的對她說，但她反而抖的更厲害。
襄伸出手摟住她，“沒事的——”他在她耳邊說。
哥哥在這兒呢，他在自己心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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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顛簸，襄都緊緊摟著蓉蓉，昏暗的車裏，一瞬間他似乎看見懷裏是景安，“鏡湖可美了，”他說，“你一定會喜歡的——”
蓉蓉聽若不聞，她雖然不發抖了，卻依然戰戰兢兢，滿腹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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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好一段時間車才停下，襄下車來，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是城外了，我們——”趕車人還沒說完就被蓉蓉打斷，“我們要去福寶堂，”她急忙忙的，“不要你送了——”
趕車人一愣，卻也沒說什麼，襄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古怪，大概在猜想自己的身份，以及和這小姑娘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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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走後，蓉蓉告訴襄，他們可以走一段再雇車，這樣官府的人就抓不到他們了。
但你剛才明明白白的把我們要去哪裏告訴了那個趕車人，而發現我失蹤，他肯定會第一個被審問。
襄想，但他並沒有說出來，蓉蓉畢竟還是個孩子，沒有那麼多心眼，況且潘鬆雅不到中午是不敢去他房間打擾的，到時候即使問出他的去向也無所謂，也免得傳寶過於擔心。
“好吧，你帶路。”襄說。
蓉蓉卻猶豫著不走。
“怎麼了？”襄皺眉。
蓉蓉瞥不遠處的小樹林，又偷眼瞧襄，“我，我想小解——”她忸怩。
襄笑笑，轉過身。
蓉蓉一溜煙跑向樹叢，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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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福寶堂在望。
房屋顯然有些年份了，福寶堂三字匾上紅漆字也早掉的一片本木黑。
“你不要進了，找個地方等著我。”襄說，他不希望蓉蓉被堂管看見惹麻煩。
蓉蓉低著頭，很輕的嗯了一聲。
“把你賣給妓院的人就在這兒？”
蓉蓉一抖，瞪著襄。
好一會兒，她答非所問的衝口而出：“你真的會是咱們國家的丞相嗎？”
襄被問的一愣，大概是從潘鬆雅那裏聽來的。
“是的話，怎麼樣？”他說。
蓉蓉的表情複雜極了，狂喜，憂慮，害怕，還有些悲哀。
襄微微笑了，他理順蓉蓉雜亂的劉海，“別擔心，你再也不會吃苦了，等著我。”
那些敢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凝眸注視著這個可憐的小女孩，仿佛麵前站著的，就是妹妹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