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良瞪了木訥的草燈一眼,對方卻早把臉埋在了山一樣的冰激淩中間。
“吃吧吃吧,盡情的吃的你拉肚子才好!”
沒情調的男人。
頭一歪又看到了正擁抱著甜蜜的享受著交叉蛋糕的笨蛋雙胞胎,察覺有偷窺的目光,久遠抓起菜單立放在桌麵上然後再度咬上了永遠用嘴巴叼著的芒果肉塊。
“這種店沒倒閉真是奇跡。”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濃重酸味開始泛濫。
如此念叨著的璃珀歪頭撐著下巴抱怨個沒完,從店內裝潢到服務沒有一樣不被他指責,優一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黑黑的大眼珠裏卻盛滿了快要滴出來的柔情。
璃珀瞪了那若有所圖的眼睛一下,然後默默的威脅道。
你再看你再看,你再看我也不會心軟,你這隻披著忠犬外套的餓狼,我再也不會任你擺布了。
突然,璃珀拉住優一的領子然後用唇堵住對方的嘴巴。
“可惡,不準那麼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哼,海瑟兄弟真是沒救了,難道花心是家族遺傳的嗎?”
野良突然站起來盯著草燈大快朵頤的臉猛瞧不已,草燈抬頭看他,野良露出乖寶寶般的笑容然後用摸小狗般漫不經心的手勢摸他的腦袋。
“還是我們家潛造最乖,吃你的可麗餅啦!”
“就算找不到答案,現在也很幸福啊!”
如此發表著感慨的幌司環緊了雲見的雙肩,雲見安心的開靠近他懷裏囁嚅。
“過幾天,陪我去個地方。”
“對了,夏天了啊!”
正值酷暑,兩人站在墓碑前。這裏雖然偏僻但是風景秀美,是供亡者休息的理想地方。
如往年一樣在墓碑前放上一束玫瑰,潔白的玫瑰,是絳最鍾愛的花兒。
墓碑上刻著幌司的名字,裏麵卻是絳的安息之所,雲見蹲下身,輕輕觸碰著墓碑上的名字,如同在撫摸絳的臉龐,溫柔細致帶著無法割舍的愛憐和悲痛。
“我曾經翻找過無數次,可悲的是我連一根頭發都找不到,恐怕在爆炸中已經化為了灰燼。”
嘴角的弧度帶著絲絲蒼涼,幌司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那這裏麵的是?”
“拚圖。”
裝滿了拚圖的玻璃罐子代替絳躺在了裏麵,這是雲見唯一能做的,這裏曾是幌司的墓,此刻卻真正的盛載了絳的靈魂。
鮮紅的和服宛如墓碑周圍綻放的彼岸花,雲見再度抱住墓碑,親吻著冰冷的石頭,淚水順著細膩的紋理落下如同石碑在哭泣般。
同樣的刺痛,但因為這回有了幌司的陪伴,雲見沒有再動過想死之類的消極念頭。
“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當初堅持要去拿拚圖???”
“阿見,聽我說,絳得了絕症原本就會死,能為你死對於我們來說是最幸福的。”
“就算這樣,我也不要!”
任性的哭鬧,幌司隻有抱住他盡全力安慰,雲見在他的胸前哭的一塌糊塗,半天後終於安靜下來。
風刮過臉頰,將淚水席卷著帶向遠方,雙瞳緊閉的表情是如此安詳,如同死去一般的寧靜。
花園裏,帶著鬥笠的花匠摘下手套摸了摸側臉。
“怎麼了?”
良部在身後問著突然停下來的男人。
“有水珠,要下雨了吧。”
如此說著男人抬頭看向不知何時濃雲密布的天空。
“呸呸,好鹹的雨啊!”
“最近環境汙染十分嚴重,估計是酸雨吧!”
良部笑著拉起忙活的滿頭大汗男人,兩人拎著鋤頭和水桶慢吞吞的回了屋。滿園的薔薇在風中如紅色波浪翻滾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