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莞也知道見好就收這個道理,抿了一口茶後,道:“既然是無心之舉,本妃定是不會放於心中的。方才那些話也是一時氣話,還請司徒妹妹別往心裏去。”
幾番言語,終是將了了。
用完早膳後,眾女眷也都回了。
夏安莞身後跟著小春,也立馬是個趕回了住所。在路上之時,見身旁沒有人,趕忙將小春喚到身邊問了那要準備物件的詳細。
小春道:“方才我向其他宮婢問了,說是這賽馬之前要準備一樣物件送給心儀男子。若是成婚了,便是要準備給夫君的。若是送的物件得了對方的歡心,證明二人是心儀彼此,恩愛非常的。若是不得,那就不是什麼好姻緣了。這規矩貌似是tai祖皇帝那時就有的,一直遺傳到現在。女子們大多準備的是自製的香包,又或者是貼身佩戴的瓔珞、玉環之物。”
小春說的詳細,夏安莞聽完後也是輕輕的緩了口氣,可心裏卻隻覺得好笑:憑借一樣物件就可以判定這是否是好姻緣?著實荒謬。
不過也幸好隻是瓔珞香包,這些小物件她還是有的,她起先還擔憂是什麼奇珍異寶要拿來準備呢。
匆匆趕回屋中,吩咐小春從包裹裏拿出一個蘭花香包,問了小春的意見,說是可以了之後,就將其放置在了袖袍之中,隨後出門朝著馬場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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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獵場遙遙幾裏,上官睿已坐在了高頭大馬之上,朝著不遠處傾身望去,之間前方出現一抹纖細婉約的身影,素色披帛曳地,身姿纖瘦之人,可惜肌膚並不白皙。
似是覺察有人望她,那女子抬起一雙幽深眼眸望過來,眼神清冽,讓他心中倏地一秉。
他出神的一刹,夏安莞朝她遙遙施禮,疏離又恰到好處。
上官睿愛馬喚作風馳,乃是胡人進貢的千裏駒,價值黃金萬兩,除他之外,未曾有人騎過,他拉了韁繩回眸,竟是雄姿英發。柳非依坐著行攆位於他身後,眼中含笑,微笑的神情是從未見過的癡忠。
“王妃來的倒是遲了些。”身側忽有低沉醇厚之聲響起,她側臉,正好對上上官卿那張不羈散漫如妖的臉。
“托王爺的福,我才會因為去準備什麼勞什子物件,遲了也是正常。”她說的有些埋怨,可是哪能不怨呢?他這般戲耍她。
“唔~~原來是因為這個。”他忽就淺淺笑了起來,一張精致無比的臉在陽光之下勾勒姣好的英俊容貌,在外人看來,簡直是傾人之姿。
可夏安莞卻置若未聞,隻冷冷的回了:“若不然王爺以為呢?”
她著實是猜不透他這個人,有時候壞的像個地獄惡魔,可有時候笑的,又能……那般的清耀幹淨。好像她所有對他的揣測都是不應該存在的質疑。
“你以為我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她正發著呆,就聽到那人這樣問自己。隨不可置否的看著他,點點頭。
可他竟是又彎唇笑了,依然是那麼好看:“其實你不必準備也可以。我不與你說,也不是故意所為之。隻是我向來不大喜愛這種事,這種物件隻是個形式。哪能憑借這個就來斷定歡喜不歡喜?若是我喜愛那人,那人就算是送我毒酒我也是甘之如飴的。”
他俯身貼近她的耳畔,溫柔醇厚氣息撲麵而來,將她困的滿懷。
她一時愣了住,可待反應過來正想退後一步之時,那人已經騎馬遠離了。
他這般冷情的人,竟然還有這樣的見識?
夏安莞仍舊站在原地,可心裏眼中卻仍舊是方才上官卿說的話,還有他說話時的神情。大約是今日她有些暈了,若不然為何她竟覺得那冷血的男人方才說話之時是那樣的真誠和……真實。
嗯,一定是暈了。
她對著自己說道。
可在腦子裏晃蕩的,還是那個男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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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馬場暈了一層薄霧,茂盛的林木金光彌漫,路的盡頭卻似如扯了層層紗帳,迷蒙飄渺的看不真切。白楚站立在光芒最深處,駐足觀望。目光另一頭,一身淡色衣衫的夏安莞正背對他站著,不知在觀望著什麼。
他看了她許久,卻始終不見她轉身。琢磨了一下,他理了理衣衫,最終邁開步子朝著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