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灣府城的東側,三個極大的黑鍋,不斷的冒著陣陣的白煙,有著一股淡淡的飯食味道飄散在整個的台灣府城東側,在那三個大鍋中沸水滾滾,而且不斷的有著米粒和菜葉在裏麵浮現,在這三各大鍋下麵,更是燃燒著熊熊的火焰,使得在鍋的四周出現一片片的熱浪,和這炎熱的天氣熔合一起,縱然是站在旁邊的人已經是袒胸露杯,也是大汗淋漓。
在這三口大鍋的旁邊,是一個用白色帆布搭建起來的棚子,因為周圍鍋底那煙熏的關係,使得那白色的帆布已經變成了灰色,而在那帆布的棚子裏麵則是兩個極大的木桶,木桶的上麵用紅筆寫的極大的兩個粥字,這就是台灣知府孫景燧在府城開辦的粥棚。
在粥棚的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而這些人根本的就不用官兵來維持秩序,他們很有秩序的排成長隊領粥,他們都是台灣府城饑餓的市民和從周邊的幾個縣逃來的平民,饑餓的市民和從外麵來的那些村民一大批一大批的不斷湧向這裏,那些天地會的順天軍將四周州縣的糧食征集一光,以至於周邊村縣的百姓沒有了生活之糧,懷著對生存的渴望,他們成全結隊的拖著衰弱的身軀湧向了台灣府城。
天順軍雖然退卻了,台灣府城暫時沒有了被攻破的危險,但是現在卻有著更大的問題擺在了孫景燧的麵前,因為台灣府城被整個的天順進的地盤包圍在了中央,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一葉孤舟,城中的民眾們早就已經沒有了餘糧,而且還有著不斷的貧民湧向這裏,還沒有丁點的援助,沒有米糧的來源,這台灣府城的周圍每天都會有身體虛弱的人被餓死,縱然是孫景燧打開了官艙來賑濟這些貧民,那也是遠遠的不夠的。
看著那木桶裏麵,以前還是很稠的粥,現在已經是越來越稀了,裏麵甚至參雜了小米、大米、高粱米、米糠和野菜,裏麵那些米粒的數量簡直就是屈指可數,特別是最近的幾天,在那裏麵大半的都是各種各樣的野菜,就是這,每個人每天也隻有多半碗,因為那些饑民每天都有到來的,這三口大鍋每天是不間斷的熬著稀粥,而那一口鍋中也可以盛個幾百碗,使得那粥棚的四周每天都有著不間斷的長隊。
雖然已經到了太陽高掛的時候,但是天還不是太亮,空中那一片片的烏雲連成了很大的一片,蒙蒙的細雨從天空中不斷的落下,多如牛毛一樣,使得四周的天和地連接到了一起,因為那些饑民多聚集在粥場的附近,而且因為下雨的緣故,使得粥場的四周積滿了雨水,地上因為眾人的踐踏很是泥濘,在那些饑民的身上也是沾滿了泥水,而且那些饑民因為無地可去,很多人都直接的臥在那泥漿中歇息,雨水將他們的衣衫浸濕,當那風一吹過,凍得人直打哆嗦,甚至有很多的孩童在裏麵是麵色蒼白,嘴唇上也沒有血色,更是有很多的人自從倒下了以後,就再也沒有能起來。
孫景燧一大早的就帶著眾多的官兵到著這裏的粥場,因為知道下雨的緣故,他們可是準備了很多的稻草,雖然這些稻草不能做些什麼,但是也能暫時的幫助那些雨中的饑民禦寒。
看著那些到午在雨水中的饑民,孫景燧不斷地歎氣搖頭,很多的人都已經是皮包骨頭了,不斷的有著人的屍體被抬出饑民的隊伍,在不遠處焚燒掉,這也是為了防止瘟疫的流傳,孫景燧也瘦了很多,他本來來到台灣也是為了那白花花的銀子,但是誰知道偏偏攤上了天地會作亂,但是縱然是貪官,也是有良心的,這麼多天他每天都看到這種情景,在他的心中也不好受,城中的糧食已經不多了,就是這些饑民每天喝得摻著野菜葉的稀粥,也是城中的官兵口糧中節省出來的,現在城中的那些守成的官兵也是一天隻有一頓飯,再過不多長時間所有的人就要斷糧了,到時候著台灣府城就要不攻自破了,自己也在沒有能力防守下去,而且整個的府城與外麵的關係聯絡全都斷了,不知道天地會到底發展成了什麼趨勢,也不知道朝中的援兵什麼時候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