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刑罰,就是刺激人的感官,讓人無法忍受。誰說這種刺激一定要是疼痛?瞧,這笑刑,就是一種甜美的,酷刑吧?

我抱著溫順的羊羔,耳朵裏果不其然傳來了,嶽雲斷斷續續的,罵聲。很明顯是上氣不接下氣從牙齒縫裏擠出來。

先豎起耳朵聽,罵的也無非是有種就砍他一刀之類的話,沒有髒字,看來家教不錯~~哎,傻呀,對付你這種鋼筋鐵骨的,當然不能用尋常法子,葫蘆娃裏的老三比你更銅頭鐵臂吧?不照樣被蛇精用軟布條捆了個結實?

我得意地想,再一看,他臉漲得通紅,手也死死揪著褥子,可惜啊,卻並沒有爆發出大笑。

難道他腳心不怕癢?

我幹脆又在他另外一隻腳心塗了厚厚一層蜂蜜,讓獄卒也牽頭羔羊,雙管齊下。雖然戴著腳鐐,但這下嶽雲明顯地,“不配合”受刑了,一個勁地意圖抗拒,起初那副要殺要剮視死如歸任我折磨的氣魄呢?

我笑嘻嘻問他。

嶽雲的眉頭都快擰成了疙瘩,閉目咬牙,似乎正拚命壓抑自己別笑,我能聽得到他的大聲喘氣。

為了照顧兩隻羊,他的雙腿被強迫拉開……嘩,嶽雲就像被刀刃將尾巴劈成長腿的痛苦人魚,在榻上撲騰抽搐,試圖蜷曲---當他極力仰頭時,喉結上下滑動,又好比費力吞咽的垂斃天鵝----

如此美人,本是應該受到疼愛憐惜的。

光天化日那。我哀歎,這一場,眾人圍觀,我還是得先贏啊,不然他還不整天給我臉色瞧?這J4組合可能也會視我無能那!我還誇下海口要他們學學我的手段啊?

縱然兩頭白胖羔羊都在美滋滋地享用蜂蜜大餐,但這笑刑卻沒有收到預想的效果。我皺眉,起身,繞床一周,大概是衣帶簌簌,他睜開眼,惡狠狠地剜了我一下,然後咬牙切齒地,死命自控。

嶽雲的額頭已經汗珠津津。配著濃眉俊目----我無比欣賞地,想起了修長劍蘭葉子上滾動的露珠----他真的屬於,左看右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美人!

哎,可惜太難搞定。笑一個都不肯。

搖搖頭,憐惜的心思更重----所謂憐惜,便是心腸突然軟化,不忍再讓他受罪。

怎麼辦呢?速戰速決?這時,我又眼尖地看到,嶽雲身下的褥子上,似乎綻出了腥紅,一點點還在暈化擴大----應該是一番死命掙紮下,他從前刑訊的傷口裂開了。

我皺眉,俯身,輕輕扯高他的衣服,想要親自查看,誰知,手剛一觸到嶽雲的腰際,他便猛地又是一個激靈,其掙紮反抗之劇烈,隻差恨不能甩開獄卒把我一拳揍飛。

等等,難道,腰部才是他最怕受刺激之處?

我齜牙咧嘴地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的粗布囚服高高扯起,仔細一看,流血的地方,應該是在後背。這幾日應該已經敷了上好的藥,大不了等下再敷就是了,不會出事~

然後,注意力就集中在了眼前青年,肌肉均實韌勁十足的,腰腹處。哇,沒有一絲贅肉,像繃緊的弦,又蘊納了火山般熾熱的力量----這副軀體腰肢橫刀跨馬,淤血殺敵的矯健圖像立刻在我腦子裏實況錄像重播起來。

這麼對待一個浴血殺敵抗擊侵略者的男兒,我是不是過分了?

憐惜之心占了上風,我當即下令停止,讓他歇一歇,我嘛,也要乘機想想有沒有讓自己下得了台又能得償所願的方法。

當朕的近身衛士,有那麼不好嗎?難道你就不知道皇帝跟前好說話?隻要你能博得皇帝朕的喜愛,也能幫你父親的忙不是?

我不緊不慢的低語,隻換來嶽雲的不理不睬,他又閉了眼,似在喘息,吐納之間,胸腹起伏----

我發誓,其實我伸出指頭,隻是想摸一下他的肚臍,看看到底能不能容納一顆珍珠,或者一顆葡萄。

指尖觸到嶽雲腹部的一瞬,他竟渾身一抖,雙目猛睜,目光如電,鯉魚打挺,一個飛腿竟然就朝我踹來!

我驚慌不已,被踹到了腿,頓時好比巨石撞來,我一個站立不穩,跌跌撞撞後退好幾步。

哇呀呀,如果不是被鏈子束縛著,可就要了我的小命啦!!!什麼都能忍,家庭暴力絕對不能忍!敢踹我?